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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晚间。
池潇照顾淼淼睡着后不久,就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语气很正常,就是问他明天几点到机场,他派车去接他。
池潇说明天上飞机后天才到,到了之后他会自己打车回家,不用人接。
之后又说了几句话,池潇的目光渐渐沉下来,父亲态度强硬,由不得他说不。
挂了电话,池潇到淼淼房间坐了一会儿,给他掖实了被角,出来又打了个电话给明灿。
明灿正在拉琴,看见是池潇来电,她飞快接起来,声音含笑:“学长,晚上好呀。”
很少听见她用这么明媚的语气和他说话,池潇怔了怔,说:“晚上好。”
明灿翘着腿坐在窗边的悬浮桌上,听他讲了几句,她唇角慢慢耷拉下来,不太满意地道:“你是说,你初四初五初六初八这几天的白天都没有空吗?之前不是有时间么?”
“临时有点事。”池潇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逼着他随行,“抱歉。”
明灿耸耸肩:“算了,你忙你的吧,这段时间你带淼淼也辛苦了。”
池潇:“不辛苦,应该的。”
话音落下,听筒陷入寂静,唯有电波的声音滋滋地响着,衬得气氛更加凝滞。
明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还不想挂电话。
“你……”
“你在干嘛?”
他问得有些突兀,嗓音低低的,又很称耳。
明灿愣了愣,扭头望了眼放在身边的小提琴,抿唇:“在练琴。”
池潇笑:“你不是不打算拉小提琴了吗?”
“我今晚突然想拉,不行吗?”明灿腾地从桌上跳下来,指尖拨了下琴弦,“买来不拉的话,岂不是浪费八百万。”
“买来。”池潇很会抓重点,耐人寻味地说,“好贵的琴,卖的人一定赚翻了。”
“那可不。”明灿虽然没付钱,但已经提前当起了冤大头,“八百万就买一把琴,太坑了,也不附送点别的东西。”
池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还想要什么?”
明灿:“你有什么?”
顿了顿,像是料到他会说什么,明灿抢先开口,“别说你有个儿子,你儿子也是我儿子。”
话筒那头传来很轻的笑声。
像羽毛搔过耳廓,引起绵密的痒意。
池潇抓着手机,站在阳台落地窗前,高瘦的身影映在窗玻璃上,姿势闲散,视线透过玻璃望着遥远的夜景,轻声说:“我有点想你。”
……
果然还是。
太奇怪了吧。
池潇低头捏了捏眉心,有些后悔把骆晟的那些建议放在心上。
虽然觉得矫情,但是他也没把这话撤回,任由低低的尾音消散在电流中,发酵成微妙的情愫。
明灿捏住了发烫的耳垂,下意识想要怼他。
上嘴唇碰下嘴唇,怼他的话竟然没说出口,反而不太满足地说:“还不够。”
池潇一怔:“什么?”
“我说,光附送这一个还不够。”
“那你还想要什么?”
明灿压下动乱的心跳,正儿八经地说:“你元宵节有空吗?”
“元宵节?那天好像开学了。”池潇翻了下日历,发现那天不仅开学了,还是周中。
他无所谓地说:“我可以翘课。”
“不用翘课。”明灿说,“晚上来我家就行,我们可以……那个……一起过。”
好烦。
嘴巴怎么会控制不住地结巴!
明灿这辈子第一次主动约男生,虽然以前天天给池潇安排活干,使唤来使唤去的从来不会不好意思,但是今天不一样。
这一次。
她心思不单纯。
“就这样。”明灿很努力地调节情绪,尽量显得平静又洒脱,“你有什么意见吗?”
池潇:“有个问题。”
明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