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头沉寂下来, 许嘉筠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你和、和池潇学长……在一起了?”
明灿贴着手机的半边脸颊阵阵发烫, 声音轻缓下来:“没有……”
“那你是看上他了?”许嘉筠的声音变得激动, “天呐, 你什么时候看上他的?怎么不早说!我对池潇学长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千万别介意哈。”
“也就最近啦。”明灿两条腿都蜷到椅子上,抱着膝盖说,“我刚才语气是不是不太好?你别介意才是。”
“咱俩谁跟谁啊, 你要是不和我说清楚, 我才会生气呢。”许嘉筠笑了声, 像是躺在床上,听筒里传来快活的滚动声音,还有情不自禁的喃喃,“有生之年系列,火山竟然被男人迷住了……”
许嘉筠印象中的明灿就是个完全的恋爱绝缘体, 她们大一做了一年舍友,夜聊感情话题的时候明灿从来不参加, 对帅哥也毫不感冒,偏偏她长得又非常漂亮,走到哪儿都有男生围追堵截,明灿从不会多赏他们一个眼神, 说是心硬如铁也不为过。
许嘉筠还不知道池潇高中的时候追过明灿。她在脑子里将这两个人摆在一起, 第一个感觉就是“水火不容”,但是, 细想之下,好像又产生了奇异的般配感。
“挺合理的。只有池潇学长那样的, 才配得上你。”许嘉筠自顾自道,“但是,池潇学长的性格太冷漠了,感觉非常难接近呢。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a大中文系系花,据说人家和他从小就认识,才勉强算得上普通朋友,除此之外他身边就没有异性了,敢追他的几乎都变成冰雕了,想想都冻得慌。”
明灿慢悠悠道:“这样啊。”
许嘉筠兴奋地搓搓手:“但是我觉得你很有希望,一种直觉。”
“是嘛,我也这么觉得。”明灿没有反驳,任由许嘉筠认为是她要追池潇。她并不觉得被追求就高人一等,相反,猎手位置似乎更有趣,把别人都追不到的人追求到手的那一刻,胜负欲和虚荣心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许嘉筠:“那你打算怎么追他?”
明灿想了想,认真地说:“我就朝他勾勾手。”
“让他来我怀里。”
许嘉筠怔住,心说就这么简单粗暴吗?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觉得非常合理,隔空朝明灿竖了个大拇指,赞道:“不愧是我明总!”
-
又一日过去,大年初二,亲朋好友从今天开始串门贺岁。
明灿似乎忘记了之前说过以后就不练小提琴了,自从收到池潇送的琴,她每天都要在房间里拉几个小时,爱不释手。
今天早晨又拉了两个小时的琴,到中午,下楼吃午饭的时候,餐厅里除了厨师和佣人,就只有她一个人用餐,父亲不在。
吃完饭,管家王叔回来了,明灿随口向他打听父亲在哪。
“明总被董事长叫去陪客人了。”王叔看着明灿,继续说道,“我听主楼那边的人说,来的好像是池家的人。”
明灿愣住,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造访的肯定是池曜一家,大年初二就郑重地过来贺岁,难不成她和池曜的联姻要推进了?
奇怪的是,这样的场合,父亲怎么一个人去了,没有叫她陪同?
明灿想不明白,又向王叔问了些细节,可惜王叔也没见到客人,只是听主楼那边的佣人随口提了两句。
“现在这个时间。”王叔看了眼手表,道,“客人差不多也该走了。”
明灿点点头,跑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阳台上扒着栏杆往外望。
一排高大蓊郁的杉树遮挡住了主楼附近的视野,什么也看不见。
隔壁幢别墅的后花园里。
淼淼在草地上开他的玩具小轿车,火红的车子绕着两个身高腿长的大人转了一圈又一圈,乐此不疲。
经历了长达一周的阴沉天气,今日天公终于作美放了晴,池潇便带淼淼到外边开车玩,省得他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憋坏了。
在京御园里藏了四天三夜,今天下午他和淼淼就要离开了,还是骆晟带他们出去。这会儿骆晟也在外边陪淼淼玩,自从知道池潇是明姝帮她侄女捎进来的之后,他对池潇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看不顺眼一下子变成惺惺相惜。
淼淼开着车在草地上放肆地碾来碾去,骆晟慢悠悠地走在池潇身边,教他应该怎么和明家高贵的女士相处。
“……要想不被甩,一定要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能给女朋友带来什么。”骆晟说道,“她们什么都不缺,所以,提供情绪价值是最重要的。”
池潇一面觉得这人实在无聊,一面又有点想学习一下,于是耐着性子问:“怎么提供情绪价值?”
骆晟:“你这张脸看起来就很影响人的情绪,要不去纹个微笑唇吧。”
池潇:“……”
“没开玩笑,你不能总是面无表情的,要不人家看了多烦。”骆晟像是出了口恶气,神清气爽地说,“还有就是,嘴要甜,凡事都要顺着她,而且要多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不然哪天被别人挤下去了都不知道。”
池潇:“她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