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台下的穆柊月轻轻吐了口气，感觉心头些微的沉郁消散开来。
先前听完演讲时，她只是本能地感到了不适，还是万玲教授准确地发现了雷鸣果实最大的隐患。
强行通过契约威慑，让宠兽违背天性来进行对战，或许能有几次天降奇兵的发挥，但御兽师要怎么确定自己的判断一直是正确的？
就像全国排位赛时的方旭阳与他的雷鸣狮，哪怕雷鸣狮忠实地执行了违背自身心性的不合理战术，对自己使用落雷，御兽师没能做出正确判断，该输还是得输。
契约是御兽师与宠兽之间的双向选择，也该相互反馈，共同成长才是。
“我赞同万玲教授的意见，过早加强御兽师在契约中的威慑力，反倒会影响宠兽的进化潜力。”
进化学领域的权威陈立教授补充道，他对鸣雷果实的评分是【7/10】。
唯一一个打出优秀评分【8/10】的康耀会长笑了笑，开口说道：“不过鸣雷果实的成效有目共睹，在需要严密纪律性的场合中很有用处，我认为还是有巨大发展空间的。”
袁昕教授的脸色铁青，他看向评委席上的三人，克制了一番自己的情绪。
“契约的存在就是为了更好的御使宠兽，而鸣雷果实能有效加强契约的威慑力，对所有御兽师都能产生增益。”
“会影响进化潜力才是无稽之谈，宠兽的进化潜力在出生那一刻就已成定局，天赋核心技能决定进化的上限，否则何来种族等级的划分？”
陈立教授闻言摇了摇头，合上了手中的参会项目名册。
他看向了讲坛上的袁昕，说道：“契约会不会影响宠兽的进化潜力，在接下来的展示项目里，你或许就会知晓答案了。”
袁昕教授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助手走下了讲坛。
下一个展示项目是第七位，来自京州大学暗属性研究所的成果。
突然被陈立院士寄予厚望的封乐顿时压力山大，他深呼吸了好几次，依旧是心跳如擂，感觉牙关打颤，手脚都在阵阵发麻。
“你认同刚才袁昕教授展示的研究成果吗，封乐？”穆柊月看了看他，低声问道。
“当然不会，我可是亲眼见证过【契约】究竟会带来什么样奇迹的人。”封乐坚定地回答道。
闻言穆柊月笑了笑，从观众席中站起身：“那就上台让他们看看吧，什么才是御兽师与宠兽之间应有的【契约】。”
封乐最后一次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后也站起了身。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眼神明亮，是实验室里那个热爱属性研究，加班从不叫苦的研究者的模样。
封乐与穆柊月一起走上了讲台。
看到两个年轻的学生站起身，周围再次传来低低的讨论声。
“京州大学的暗属性研究所，那是谢卿薇教授的团队吧？”
“先是原木研究所，谢教授今年也准备让学生主讲吗？”
“不知道具体成果是什么，陈立院士好像很期待……”
“这两位不像林琳啊，没怎么听说过？”
“让学生负责演讲汇报能行吗……”
“……”
封乐对台下隐约的讨论声充耳不闻，他将事先准备好的ppt等展示材料投影到讲台后的巨幕上，随后对台下的评委与观众们微微躬身行礼。
“大家好，我是来自京州大学属性研究专业的大三学生封乐，负责今天的项目演讲汇报。”
看上去脸很嫩的青年直起身，他从未想象过自己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都不发抖，但此时此刻，有一种强烈的情绪在支撑着他完成这个巨大的挑战。
“我们展示的项目为【暗系超凡生物进化驱动性研究】。”
听到封乐的开场，台下的观众们反应平平。
暗系的超凡生物是出了名的难以进化到高阶，相较于其他属性的进化研究，暗系超凡生物到达君主种族的个例都十分稀少。
这个课题是大部分暗属性研究都会涉猎的方向，谢卿薇教授近两年来也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但始终没能取得重大的突破。
观众席上有人在低声讨论此前的展示项目，有人拿出手机给负责人发短信，有人在百无聊赖地转笔……
除了坐在前排评委席的三位权威，其他人似乎都不太重视这场由学生主导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