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逍装作没听见,继续投喂戎音,戎音一边吃得腮帮子鼓鼓,一边气哼哼地瞪着他。
宗政连均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有趣互动,唇角扬起一个善意的笑容。
之后宗政逍和宗政连均又聊了几句行宫的风景,全程就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没有提及半点朝堂上的事情。
眼看着即将要到晚饭时间,众人起身回住所,这才在一个路口分开。
到了居住的宫殿,戎音才问宗政逍:“陛下,现在外人都觉得你跟宁王府的关系很僵,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和连星连均兄弟俩见面了,他们会不会起怀疑?”
宗政逍打湿帕子给戎音擦脸,毕竟是夏天,虽然傍晚不算太热,但戎音还是出了一脸的汗。
“之前在宴会上,我也会和宁王夫妻俩寒暄几句,装作我们只是表面功夫过得去,私底下才是真正关系不好,我和两个侄儿只是简单聊了几句而已,如果表现得太疏离,反而会引人怀疑。”
戎音懂了,“原来是这样。”
用过晚膳,宗政逍和戎音在门口吹了一会儿晚风才回去睡觉。
戎音去睡前如厕,宗政逍先上床,拿了一本书慢慢翻看,等戎音回来,便伸手将他牵上床,抱进怀里。
“你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宗政逍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墙柜上放着的一个木箱子。
那东西是戎音从宫外带回来的,不许别人碰,走哪儿都要自己提着,在马车上睡觉都得放在自己枕头边。
戎音冲宗政逍眨了眨眼睛,“秘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好吧。”宗政逍克制住好奇心,将书本合上放到床头柜上,拉着戎音就躺下了。
“睡吧,今天玩了一天,你应该也累了。”宗政逍在戎音额头上亲了一口。
戎音缩进他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胸口,玩笑道:“今晚不做?”
宗政逍沉默了两秒,道:“如果阿音想明天能早点起床去玩的话,最好不要撩拨我。”
戎音老实了,闭着眼睛哼哼:“我已经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宗政逍轻笑一声,将戎音搂得更紧,无声说了句:笨蛋。
第二天戎音又抓着宗政逍往树林子里钻,里面凉快,而且风景也不错,两人还很幸运地逮到了一只野鸡,午饭就把它做成了炒鸡吃。
本来下午戎音还想继续和宗政逍一起钻树林,但刚到树林附近,一条蛇就从他们头顶的树枝上掉了下来。
虽然被侍卫眼疾手快一刀给斩了,但它扭动的身体还是给从小就怕蛇的戎音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吓得他脸都白了,最后灰溜溜拽着宗政逍回了宫殿。
看着戎音难看的脸色,宗政逍将人抱进怀里轻哄,“阿音别怕,那蛇已经死了,抱歉,怪我没有及时发现它,才让它吓到了阿音。”
戎音摇了摇头,道:“怎么能怪你,就是一个意外而已,是我自己太胆小了,缓一会儿就好了。”
宗政逍轻抚着戎音的后背,没有再出声说话,想让戎音能安静地缓和心情。
而戎音却忽然轻声开口,他道:“孤儿院的大院子里种着树,树下面是野草丛,长时间没人清理,里面就会住进一些小动物,有次孩子们玩闹,我被推进野草堆里,不小心踩到一条小蛇,被咬了一口。”
玩闹只是委婉的一种说法,小孩子的恶意,有时会比大人更直接纯粹。
宗政逍一惊,听见戎音继续说:“幸运的是那条蛇无毒,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宗政逍圈住戎音腰肢的手下意识收紧,他想安慰戎音,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伤疤已然留下,无法磨灭。
“我说这些不是想在陛下面前装可怜,我就是忽然想到了,也就说了出来,或许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穿书前,戎音没有家人,没有知心好友,即便心里有情绪,也只能自己憋着,不能给别人找麻烦,毕竟你和人家不熟。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爱人,那些埋藏多年堵得他心痛的回忆,终于有了一个倾泻的出口。
他露出伤口,期待有人愿意与他一起舔舐伤痕,直到它愈合的那一天。
他抬起头,看着宗政逍的眼睛,眼神不安,“陛下,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太多了?”
“怎么会,阿音愿意跟我分享你的过去,我很开心,这证明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人,对吗?”宗政逍温柔地抚平戎音微微蹙起的眉心。
“嗯嗯。”戎音蹭蹭宗政逍的手心,乖巧点头,“陛下在我心里最重要。”
宗政逍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阿音亦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后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不用有任何顾虑。”
戎音再一次点头,而后与宗政逍紧紧相拥,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分开。
晚上行宫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这次随行的官员都来了,包括身体恢复了的宁王和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