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主走到二儿子身边,举起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没用的东西!遇见问题只知道咋咋呼呼,崔家人的稳重聪明你是半点也没学会,被人家算计也是活该!”
原本还在叫嚷的崔二少被这一巴掌打得噤了声,牙齿撞到嘴里的软肉磕出了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缓过神来后,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眶看向父亲,颤抖着道:“爹,我是你的儿子,我被人欺负,连在你面前发泄几句都不能吗?”
崔家主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厌恶:“与其在我面前哭诉,不如自己动动脑子想想办法,我还能给你处理一辈子的烂摊子吗?”
崔二少也怒了,大声吼道:“我想办法?我想出办法来了你会让我去做吗?当初你明知道我摔下马是因为大……”
“闭嘴!”崔家主怒吼着打断他,“崔家清誉,容不得你诋毁!”
“呵呵,清誉,就为了整个崔家的狗屁清誉!我忍了这么多年!你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老子!”崔家主其实也被这流言弄得很心烦,现在流言的主角居然还敢顶撞自己,这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你觉得崔家清誉没你重要,但你别忘了,没有崔家,你连屁都不是,现在外界流言四起,如果不是崔家给你挡着,你早被官府抓去调查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叫板!”
被父亲这么骂了一通,崔二少不知是怕了,还是想通了,他冷漠地看了父亲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等他走后,管事才敢进来,对崔家主行了一礼,道:“老爷,李家大少上门拜访,是否要让他进来?”
崔家主攥紧拳头,压抑住怒气,冷笑:“我没去找他,他倒先自己上门来了,领他去花厅,我倒是要看看他来是想说什么。”
“是。”管事退了出去。
崔家主整理好情绪,伪装出了那副清高孤傲的姿态,这才前往花厅。
他到时,李楚正坐在座位上悠闲地抿着茶,神态十分之惬意,不见半点被皇帝责罚的颓唐。
看见崔家主进来,李楚连忙起身行礼,“崔伯父,贸然来访,还请勿怪。”
崔家主扶起他,扯出一抹假笑,“贤侄客气了,你能来,伯父很是高兴呢。”
“是吗?”李楚微笑着跟崔家主对视,“为什么高兴?伯父也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崔家主道:“也?难不成贤侄上门,是有要事?”
李楚笑而不答:“坐下说吧,我看伯父你脸色很不好呢。”
崔家主嘴角的笑意淡了点,“多谢贤侄关怀。”
两人一个落座主位,一个回到客座,崔家主率先开口:“这些日子有关我崔家的谣言,贤侄可听说了?”
李楚开了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我被人陷害,惹得陛下大怒,从而被降职的事儿,想必伯父也有所耳闻吧。”
两人在质问对方。
既然都到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再装了。
崔家主道:“贤侄怎么就能确认,陷害你的是崔家?”
李楚道:“我李家宫中的眼线们在被全部拔除之前,也没有闲着吃干饭,那几个经营地下赌场的内侍死得蹊跷,而恰好,我其中一个眼线传消息给我,说曾经看见过其中一个死者,在跟你们崔家的人联络。”
“一面之词罢了。”
“我手下的话我都不信,我还能信谁?”
信你吗?
这句话李楚没说出口。
崔家主看向他:“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
李傲跟他对视,毫不露怯,“谈不上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崔家主眼神冷漠,“贤侄,你胆子比你爹大多了,你爹可不敢到本家主头上动土。”
李楚笑道:“我爹不敢反抗是因为他要顾及整个李家,而我则不用考虑这些,我李家被你们当刀当挡箭牌使,却还要承受你们的背刺,你觉得我应该对你崔家感恩戴德?我再不济,拼上我的性命和整个李家,总能把你崔家也拉下水,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我相信皇上应该很乐意去做。”
“你这是威胁我?”崔家主的表情阴郁。
“不是威胁,提醒罢了。”李楚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伯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有些时候别做得太过分,给别人留条生路,也是在给自己留退路。”
李楚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崔家主这个畜生,想借他对付皇帝也就罢了,还算计他,让他背黑锅。
他要是再不采取行动,都等不到宗政逍除掉崔陈二家,他就会先被当做垫脚石,毫不留情地踩进淤泥里。
而崔家主也明白,李楚说的都是实话,他不像李家主他们这些长辈一样在意家族声誉,他们只考虑自己,所以李楚他敢也能做到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