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哀叹:“为娘的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只希望皇上能手下留情,饶过李府,否则我们娘俩忍辱负重这十几年,又有何意义?”
李楚闻言眼睛酸涩:“母亲定能长命百岁,勿要说些丧气话,陛下是明君,儿子为他办事,他自会赏罚分明。”
“希望如此吧。”李母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七月,今年玉米种植面积扩大,戎音能用来制作淀粉的玉米量更多,面包店放出消息,最近做活动,奶油蛋糕从日产一个增加为三个,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这无疑又刺激了一次消费,掌柜看着店里挤满预定蛋糕的客人,算账算到手软,但一想到月末的奖金,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
碰巧李母最近生辰,李楚也设法抢到了一个预定名额,在母亲生辰当天,将蛋糕带到了她面前。
蛋糕上放着寿桃还有李母的生肖动物,看着实在漂亮得紧,让李母拿着木制的刀子都舍不得切下去,最后还是在宾客们的调笑中才狠心把蛋糕给分了。
李母的生辰宴没有大操大办,一是李家现在不适合出风头,二是她也懒得花费时间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费时间又费精力。
她就只置办了几桌酒菜,将最近跟自己来往比较密切的官家女眷们都请过来热闹热闹,顺便加深下感情。
蛋糕给每人都分了一块儿,李楚是男子,不方便跟女眷们同席,就到隔壁院子招待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宾客。
众人正边吃蛋糕边聊得正欢呢,一个小厮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李楚看见他是李家主院里的人,赶紧站起身走了过去。
“可是父亲有何事?”李楚压低声音问。
小厮猛点头,凑到李楚耳边轻声急促地说了什么。
李楚瞪大眼睛,下意识道:“大夫过去了没有?”
他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好像太大了,旁边的宾客纷纷停下交谈,齐齐看向他。
李楚露出了后悔的神情,似乎刚才是因为太过惊讶,才不小心说漏嘴的。
他挥挥手,让小厮先回去,然后转身对宾客们行了一礼,道:“各位受邀而来,在下本该尽心款待,可府中突生变故,急需在下前去处理,无法继续招待诸位,还望谅解。”
众人刚才都听见了他的话,严重到要请大夫了,那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李大人无需客气,家事重要,不必在意我等。”
“是这个道理,李大人去忙就好。”
“正好这宴席也吃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群人都礼貌地宽慰起李楚来,也识趣地起身,叫上隔壁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家眷,被李楚和李母一一送出了府。
其实严格来说,李楚母子俩这么做是极其不合规矩的。
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办宴席招待客人,除非是出了人命,不然即便有事,出于自己脸面和对客人的尊重,也该边派人悄悄去把事情处理了,边不动声色地把客人招待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出类似赶客的举动来。
所以即便客人们当面没说什么,但离开以后,免不得要在背后讨论李家没规矩,实在是丢世家的脸。
可当他们知道李府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时,他们一下子就觉得被“赶”出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全京城都传遍了——李家主青天白日倒在了姨娘肚皮上,命是被抢救回来了,但人成了瘫子,以后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俨然是个废人了。
大白天,还是自己发妻的生辰日,做那档子事也就做吧,还把自己做得瘫痪了,这消息传出去,别人说起来都觉得臊得慌。
怪不得那天李家急着送客,大概是忙着去救人呢,要不是救得及时,那李家主估计命都要没了,这京城里死于马上风的老家伙也不是没有。
出了这件事,李家一跃成为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啧啧,那李老爷都多大岁数了,还学人家小年轻百日宣*,这下好了吧,把自己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要说倒霉还是李夫人倒霉,她生辰宴我也去了,一直没看见李老爷,我就有点怀疑了,没想到那时他竟在姨娘屋里,这还好只是瘫了,人还在,不然自己生辰丈夫却死了,这得多晦气啊。”
“哎哟,换成是我,非得呕上三天三夜。”
“你们说的姨娘是哪个姨娘?李老爷妾室那么多,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差点把人都给弄没了?”
“还能是谁,在去边疆途中没了那位的娘呗,全府上下就她最得宠,也就她有本事能在主母生辰的时候,把老爷勾去自己院子里。”
“这不狼心狗肺吗?之前她儿子还在的时候,她就压李夫人一头,后来她儿子死了,别的妾室欺负她,还是李大少爷和李夫人为她出的头,她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做得出这种事来。”
“只能说李夫人和李大少爷养了个白眼狼,不过她这次犯了大错,一个妾室,即便不被打死,也落不得什么好了。”
“唉,这就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