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勾结外戚定安侯一族谋逆逼宫,毒杀皇上,谋害太子,罪犯滔天,文武百官奏请处死萧皇后,萧氏一族也皆被定罪,诛杀流放。
一夜之间,风云变幻。
锦颐宫内,安阳公主从梦魇中惊醒,骤然坐起身,满眼惊惧,大口喘着气,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她做梦梦到,母后和舅舅家的数百条性命被处死,血流了满地,一直流淌到她身上……
安阳骇的抖了抖身体,扬声道:“来人,来人!”
过了良久,守夜的宫女才姗姗而来,欠了欠身:“长公主有何吩咐?”
安阳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宫女被打偏了头,扑通跪下来,“奴婢不知哪里惹怒了公主,请公主赎罪。”
“不知?”安阳冷笑,“纵然定安侯府亡了,可本宫的母后还在,本宫还是公主,由得你们这些下贱东西这么怠慢!”
宫女已经面如土色,一个劲的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听到动静的锦甁匆匆赶来,对着跪地的宫女斥骂道:“还不滚下去。”
而后又走到安阳身旁宽慰道:“公主别与这帮下人一般见识。”
锦瓶是自小就伺候安阳身旁的,安阳看到她,收起浑身张牙舞爪的尖刺,紧紧捏住她的手,“我梦到母后和舅舅的家眷都死了,全都死了。”
锦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公主别急,如今怎么处置娘娘,皇上尚在定夺,娘娘于皇上也有养恩,未必会真的处死。”
安阳却绝望的摇头,母后当年迟迟没有产下男儿,杀了皇上的生母,将皇上养在的身边,皇上怎么会对母后留情。
安阳心里的惶恐已经达到顶点,下床趿上绣鞋,“我要去见母后。”
她去向皇上求了口谕,又赶去幽禁萧皇后的宫殿。
破败死寂的宫殿内满目疮痍,萧皇后被剥去了华服,摘了凤冠,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此刻已经是狼狈的阶下囚。
安阳不敢置信的喃喃唤,“母后……”
萧皇后抬起灰蒙蒙的眼睛,看到安阳后情绪激动的大喊:“谁让你来的!”
安阳扑过去跪倒在萧皇后面前,“母后,他们有没有折磨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我去跟皇上求情。”
萧皇后目光凌厉喝道:“你给我走,不要牵扯进来,做好你的长公主。”
安阳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后死。”
她捧住萧皇后冰凉的手,语无伦次道:“我去求叶大人。”
“住口!”萧皇后冷斥,“便是他串通赵书翊,诬陷你舅舅,置萧家于死地,你还要去求他!”
安阳目光一抖,“母后,明明是你与舅舅串谋,害了父皇,你怎么还不悔悟。”
萧皇后见自己的女儿竟然偏向叶忱,愤怒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安阳捂住脸伤心欲绝,“……母后。”
“我没有你这么蠢的女儿,给我滚!”
安阳魂不守舍的离开,母后说是叶大人陷害了舅舅,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叶大人是功成不居,心怀坦荡的君子,一定不是母后说的那样。
*
早朝散去,叶忱坐上马车往叶府去,他阖眼后靠在软垫上假寐。
马车突然被拉停,叶忱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驾车的护卫道:“禀大人,有人拦马车。”
叶忱抬手推开车轩看出去,锦瓶神情忐忑的走上前,毕恭毕敬道:“奴婢见过大人,长公主有事想求见大人,能否请大人移步。”
叶忱没有去见她的兴致,只道:“你去回禀长公主,若是为萧皇后的事,那就免了罢。”
银瓶神色一紧,还想说什么,叶忱已经吩咐护卫离开。
路边茶楼的二层,安阳站在雕栏前看着下面的情况,不曾想叶忱连见她一面都不愿,直接就离开了。
她双手紧紧掐着雕栏,透过车轩,却见原本面无表情的叶忱,不知为何,忽而弯唇笑起来。
回到叶府,叶老夫人就将叶忱叫了过去。
叶忱去到合安院,跨进门槛,朝倚靠在罗汉床的叶老夫人唤了声,“母亲。”
他走到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下,微笑问:“不知母亲找我是有何事?”
叶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我听闻,沈家人明日就要进京了?”
叶忱颔首:“母亲也知道了。”
叶老夫人见他眉眼间浮着少有的喜色,心底长长叹了口,事到如今,她怎么会还不清楚儿子对凝烟的在意和重视。
连带着将整个沈家都重新抬回了京中,她要再想不开,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什么时候去提亲,可打算好了?”叶老夫人和声问。
叶忱唇畔的笑意划深,“母亲帮我择个好日子罢。”
叶老夫人自顾点着头,面上瞧着平静,心里已经算起了黄历,不管怎么说,凝烟是儿子真心中意的,她已经上了年纪了,所求无多,只要两人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消息传到二房的时候,顾氏还不知道叶忱要提亲的人是谁,只知道老夫人在张罗挑选日子,她打听了几句,老夫人也是三缄其口。
回到院中,顾氏忍不住嘀咕,“倒是奇了,既然要提亲,瞒着做什么,也不知是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