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那次下雨天,坐在她对面的人。
苏棠音问:“阿景,闻煦和许小姐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起他们?”
“没事,有些担心许小姐。”
许婉枝很温柔,是苏棠音一眼就会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她们中间隔着两个怪物,她应该会主动跟许婉枝做朋友。
景柏替她梳开头发,啄了啄苏棠音的额头。
“许婉枝离开了闻煦家里,她母亲生病了,她在医院照看。”
“那……”
“闻煦放她离开了,许婉枝想离婚,闻煦不同意,两人现在就这么僵持着。”
“不是放许小姐走了吗,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放她离开是给他们彼此一条生路,许婉枝再这么待下去会死的,但不同意离婚,是闻煦留给他们最后的一根牵绊。”
景柏懒洋洋勾起苏棠音的一缕发,“宝宝,人类是需要遵守法律的,只要闻煦和她的结婚证还在,法律意义上他们就是一家人,许婉枝没办法另寻新欢,而未来的无数年,闻煦总能把她追回来的。”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苏棠音算是听明白了。
闻煦放许婉枝离开是想让她活着,并不是彻底放手了,他从始至终没想过放许婉枝。
苏棠音想起许婉枝那张温柔中带了愁绪的脸,明明年纪不大,看着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她一言不发没有回应,被一个怪物爱上到底是好是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景柏将下颌抵在妻子的头上,她刚洗完澡,身上都是清香,他闭上眼,任由这股气息环绕着自己。
苏棠音忽然开口:“阿景,如果当初我没有爱上你,那么你会怎么做?”
景柏问:“没有如果,你一定会爱上我。”
“如果就是有呢。”苏棠音问:“如果我就是一直在拒绝你,你会怎么做?”
是会像闻煦一样强势出手,还是继续演戏追求她?
景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棠音都有些没耐心了,抬起头看他。
他的眼垂下来,刚好与她对视。
景柏俯身轻吻她的唇瓣,贴着唇啄了两下。
“宝宝,我和闻煦本质上是一样的。”
无非是一个缺了点耐心演戏,一个恰好多了点耐心演戏。
但耐心是有用尽的时候,当真正用尽后,他们之间也会走到那一步。
他的答案跟苏棠音猜想的差不多,景柏也没有去骗她。
景柏以为苏棠音会生气,可事实上,她看了他一会儿,在他忐忑不安想要去哄她的时候,忽然间又笑了。
“……宝宝?”
“阿景,你还挺实诚的。”
苏棠音捏了捏他的鼻子,景柏的鼻子挺拔,也不怕她捏。
她无奈摇头:“我知道了,那我还挺庆幸的,当年我真的动心了。”
苏棠音靠在景柏的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身,脸颊刚好贴在怪物的胸口处,“否则我们真的会走到许小姐和闻煦那一步。”
“宝宝。”景柏讷讷抱紧她,“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知道。”
景柏始终和闻煦不一样,他更在乎的是苏棠音,一切以苏棠音的感受为主。
但闻煦更在乎自己,他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许婉枝,而不在乎许婉枝是否真的开心。
或许是心疼的,但那些心疼被闻煦身为怪物的掠夺天性压下,他还是屈服于天性,强势又蛮横地夺取。
苏棠音闭上眼,静静缩在景柏的怀里。
那里有一颗心脏在跳动,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是景柏幻化出来的人类心脏。
触手从他的身后出现,悄悄爬上她的腰身,苏棠音摸了摸那根触手。
她现在看这些触手都觉得可爱,就像景柏一样可爱。
景柏抱紧了妻子,蹭了蹭她的额头:“宝宝,你想见许婉枝吗?”
“她愿意见我吗?”
“愿意的,她很喜欢你。”景柏说,“我改变不了闻煦的想法,不过闻煦确实变了很多,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许婉枝动粗,主动权握在许婉枝手里,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许小姐的家人还好吗?”
“不清楚,过完年我们回去看看她好吗?”
“嗯。”
马上就要过年了。
他们还会有很多年。
苏棠音抱着景柏,他低下头去亲她的唇,贴着妻子的下唇辗转反侧。
外面很热闹,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民宿的小院里坐了许多人。
可屋内很安静,安静到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唇齿的纠缠声。
苏棠音听到景柏的粗喘,这声音令她耳根发麻,他总是不会压抑自己的感觉,让她也知道他有多么畅快,和她在一起有多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