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不知道哪里?滞住了陆一舟的呼吸。
他再没开口。
演出会场上音乐恢宏,方?艾婷走过?来?,默默坐在陆一舟身边。
沉默半晌,她说:“哥,如果你还喜欢她的话……”
陆一舟打断她,漠然道:“她结婚了。”
空气僵硬,像是把人?身体里?的氧气都抽空。
好像是无可转圜,又真的无可转圜吗?
“那又有什么关系?”方?艾婷握紧拳,盯着他的侧脸,“你能回来?,不正说明你不在乎吗?”
她一向很明白他。
陆一舟淡漠看她一眼?,没有搭腔。
这话听起来?太不道德。
但是,秦屹淮都能抢他的人?。
他凭什么不能抢回去?
多了一个结婚证而已。
又算得了什么?
方?艾婷继续开口:“如果她不回来?,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
旁人?以为他们分手跟方?艾婷没有关系,但其实她才是最大的始作?俑者,不管是否无心?。
陆一舟没有回答她这一句,起身离开,不管方?艾婷是否会伤心?,只?冷声留下两句话:“以后别?再动她,我也不会再选你。”
很久之前,他就完完全?全?站在甘棠那一边。
方?艾婷肩膀塌了一半,大口喘气,说不清心?底是悲凉还是庆幸。
悲凉在于一个爱她的人?放弃了她;庆幸在于,放弃之后,他们还有修补关系的可能。
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天?边的太阳渐西移,周遭人?流量变少。
甘棠和林瑜一起出来?,在这个点,吃饭太早,喝下午茶又太晚。
晚上七点多,等到夜幕降临以后,潦河边会有一场游轮舞会,由吴维举办,连开三天?,他这人?不算花,但确实爱玩,美其名曰适度的疯狂。
之前温思?茗邀请她去,游轮舞会不出去看吹晚风看夜景挺没意思?。但十二月初的天?,晚风一吹,她已经预知到冷了,按她怕冷的小?身板,大概只?会呆在空调房看岸边灯景。
但秦屹淮马上就要离开,她总不能撂下即将来?临的音乐会跑去跟他一起去北城。
太不负责任了。
她只?能邀请秦屹淮出来?玩一会儿,享受娱乐时光。
“你能去晚上的游轮会啊?”林瑜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甘棠跟她一样,只?是普通富贵,家庭资产上千万那种,事?情好像有点出乎她的预料。甘棠家里?的地?位好像不是她能企及的。
“你想去吗?”
“我能去吗?”林瑜有些不好意思?。
甘棠点头,带朋友进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好耶。”
十二月初,甲班上的凉风使人?沉醉,两岸边的繁华夜景映入宾客眼?帘,霓虹灯耀眼?,将整个榆城照得明亮。
甘棠没去外面甲板,披了件白色毛绒披肩,里?面搭件酒红色丝绒抹胸礼裙,配以珍珠装饰,明目红唇,惊彩非凡。
她眼?神干净,乖乖坐在玻璃隔板旁的椅子上,托腮眺望岸边。
今晚的她实在太过?漂亮,频繁能吸引众人?眼?光。
旁边有人?认出她,过?来?跟她打招呼,她笑着应一声,态度并不热络,出于礼貌而已。
旁人?也知晓,并不多打扰她。
甘棠不知为何有些心?绪不宁,是因?为多年未见陆一舟吗?好像不是。
是因?为秦屹淮要离开吗?好像也不是。
反正就心?情不好,面容看上去有些戚戚。
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并不只?有充满和谐善意的朋友,总会有些背地?里?拈酸吃醋的人?。
“她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平时被簇拥呼朋友伴的大小?姐,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哀伤?”
“结了婚,谁能开心?得起来??”
此言一出,收获一片沉默。
“也难怪,你们忘记她之前跟秦屹淮分手了?两个关系尴尬的人?被迫结婚,感情能好到哪里?去?我跟前男友可是相看两相厌,说不定?两个人?回了家一句话不说呢?”
“她大小?姐脾气肯定?很足,我上次好看见她在中粤馆骂人?,说不定?平时都是装的。”
中粤馆被人?袭击,说个“滚”字也能被认为是骂人?,谣言无风而起。
“是啊,秦屹淮心?思?那么深,怎么可能看不穿她,还会吃她柔弱扮可怜那套?”
说这话的人?大概是因?为家里?的一个案子被百致截走,还不敢明着吭声,只?能背地?里?说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