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秦屹淮碰见一个老熟人。
吴酩喜欢跑马,来此地并不?奇怪。人从牢里出来,是得尝试捡起以前的爱好。
吴酩显然也是瞧见了他,眼神直视他,站在一旁说话?的人察觉不?对劲,也停了动静。
刘钦认识他,以前几人关系都不?错,但现在保持沉默,显然也是要划地割席。
吴酩似笑?非笑?道?:“百致在你手里算是发展得还行。”
秦屹淮十?分坦然,视线锋利扫过?他:“在牢里过?得怎么?样?这么?早出来,看来是表现得还不?错。”
一个坐牢的人,一个送他坐牢的人,两个人聚在一起,怎么?可能心平气和说话??
吴酩和秦屹淮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在秦家大厦将倾之时,他可是卷跑了百致机密卖给商业对家的人。
内忧外患,腹背受敌,秦屹淮对他半点没留手。
吴酩嗤笑?一声,并不?掩饰:“托你的福,表现得还行。”
他从小被养在秦家,甄淑华对他一向还可以,这会儿大概是那点儿不?值钱的愧疚冒出了头?,多问了一句:“甄伯母怎么?样?最近没再犯心悸这老毛病吧?”
秦屹淮没再理他:“管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不?劳你操心。”
刘钦跟着秦屹淮往前走,他觉得吴酩这人挺奇怪。当初要背叛的人是他,现在又装什么?大尾巴狼?
能同?甘不?能共苦,证据在手,无可辩驳,他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这种人又怎么?能结交?
甘棠从百致写字楼里出来,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她整个都没用太?大力查,直接把监控调出来,时间?对一下,瞬间?明了。
监控里,前台的话?大抵清楚。
三年前能在公司里畅通无阻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啊?
有吴秘书在好办事,为确保一番,她还特?地花时间?翻了三年前的访客记录。
年轻女人?
除了零散几个只来一次两次的人,常来的女生,不?就她一个吗?
这总不?可能会作假吧?
她在捉谁的奸?
捉她自?己的奸?
甘棠脑袋一团乱麻。
吴秘书听说她办完事,发消息问她:【甘小姐,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甘棠只说自?己掉了条贵重项链才翻那天的监控,根本没要人帮忙。
她怎么?可能要人帮忙,这种事本身就蛮尴尬的。
还好没人知道?,不?然留下一个悍妇的名声,她以后都不?用来公司了。
甘棠给吴秘书回复:【找到了,今天谢谢你】
吴秘书连道?不?敢。
傍晚的凉风不?停吹过?,太?阳正逐渐没入西山。
她一个人往外走,手插在风衣兜里,低头?看路。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她又碰上了那几个前台。
公司里除了秦屹淮周围的人,大概只有前台对她最为熟悉。
下班时间?,她们也不?好对老板娘视若无睹,两个前台小姐姐笑?意?盈盈跟她打招呼:“秦太?太?。”
甘棠只点头?。
她兜兜转转一大圈,好像还是回到了原点。
吃了一段莫名其妙的醋,结果无事发生?
温思茗看完她的来龙去脉,此时才有功夫嘲笑?她:【你不?是吧?人家什么?都没干,小兵的一个普攻,你把大都交了?】
甘棠无力反驳。
秦屹淮对她而言,无疑是极其特?殊的一个存在。
男女一旦发生暧昧关系,有了肌肤之亲,就算只有一次,也会与众不?同?。
温思茗曾经听过?她这种话?,无所?谓反驳道?:“那是因为只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以后多发生几个就好了啊。”
不?得不?说,温思茗真的很会找其他角度看问题。
但她不?是温思茗。
她只有一个秦屹淮。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亦是这样。
她对他都有喜欢。
但她分不?清喜欢和性之间?,哪种更占上风。
甘棠有点苦恼,她把这种苦恼分享给温思茗。
温思茗没有帮她解答,也无法帮她解答,只反问道?:【我喜欢吃栗子蛋糕,难道?还要事先思考,我到底是更喜欢栗子,还是更喜欢蛋糕吗?】
温思茗:【真闲就跑去练琴,别?老想动想西】
甘棠:【……】
她的思考中止,迷茫也被迫中止,开?始跟温思茗闲聊。
写字楼前逐渐亮起灯光,不?远处,一辆黑色路虎隐匿在黑暗中。
陆一舟坐在车上,看着坐在竹藤椅上玩手机的女生。
他气质清冷,十?几岁的时候还能从眉眼中瞧出一丝暖意?,过?了几年,那些暖意?大概都化成?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