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瞬间,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她又缓缓睁开双眸,懵懂地看向他,轻轻啄了下他指腹。
模样可爱得让沈御瞬间整个人僵住。
好玩。
他的耳朵越来越红了。
沈御松开了手指,再次俯身凑近。
炽热的气息洒在她脖颈最脆弱的肌肤上,尤绵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臂。
他迟疑着,保持这样若即若离。
“我!我该回去了!”尤绵紧绷的弦要断了,她慌乱推了沈御一把,然后趴在地上乖乖地将油纸伞收起来,捧在怀里。
沈御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又些出神,“好。”
尤绵抿了抿唇,“我真走了哦。”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眸色深遂,意犹未尽。
心知肚明彼此都想继续。
却浅尝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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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绵抱着怀里的伞回家了,平常没觉得她家和沈御家距离远。
今天却觉得走廊仿佛走不到尽头。
她每走两步就傻笑着,没忍住蹦蹦跳跳往前走。
又怕沈御在身后看到她这个样子。
跳了两下就恢复了正常。
“你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尤庆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早早就注意到了她。
身为父亲,他是有些担心的。
尤绵每次去对面邻居几乎都没有空手回来过,拿吃的拿喝的,今天又抱了个大家伙,这人情到最后欠不完了怎么办?
“是伞!沈御哥哥亲手做的!”尤绵扬了扬下巴,对着尤庆丰将伞撑开。
尤庆丰晕字,皱着眉看了半天,挥挥手,“不错,不错,挺厉害的,拿远点。”
尤绵嘿嘿地笑着,故意转了几圈伞,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御送她的东西永远能拿得出手。
回到房间后。
她小心翼翼地将伞收好,将它并排挂在了南大校徽的旁边。
一个沈御,一个南大。
她总得上一个。
十七岁的小尤绵坐在房间里双手合十许着愿。
书房内。
沈御垂眸盯着刚才的两根手指发呆,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
直到尤悠球咬了咬他的裤腿。
他回过神,走到桌旁,将桌面上的那张尤绵写的字小心翼翼收好。
拉开了最里面的抽屉,放在里面的展示盒里。
盒子里还有她的保证书,她偷拿零食后写下的“欠条”,她物理考了九十的成绩单。
在别人眼里也许废纸一样的存在,却在沈御这当成宝贝供着。
他当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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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五。
这天是尤绵十八岁的生日。
从早上八点开始,刚出房间门就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祝福。
尤庆丰一把将女儿原地抱起,转了两三个圈,最后没力气才将她放下,“生日快乐!”
他没觉得这是她的成人礼,在他的眼里,尤绵永远是那个牵着他手乖乖喊爸爸的小公主,永远也不会长大。
田恬感慨万分,欣慰地也抱了抱她,“从今天开始,就是个大人了哦。”
尤绵至今回忆起这天,都如同梦境。
客厅里,许可莹已经在了,她正在和李续给气球打气。
是和尤绵爸爸妈妈一起提前在网上定制的,大人对这些不太精通,他俩主动来帮忙。
“完蛋,她怎么醒这么早?”李续放弃了打气筒,准备直接鼓着腮帮子。
“让你别偷懒!”许可莹皱眉,怒拍了李续后背一巴掌。
转而两个人又将手背在身后,对着尤绵笑嘻嘻地说着:“生日快乐!”
李续想起来什么似的,将手机拿出来对着尤绵。
电话听筒那边是程峰的声音。
“尤绵,十八岁生日快乐。”
四人小分队,不会缺席其中任何一个。
“谢谢你。”尤绵笑着对电话那边说。
“嗯。”程峰勾唇笑了笑。
电话挂断。
他坐在椅子上,房锁紧紧关着,阴暗空间里独留着他一人。
暑假出去偷玩几次,已经引起他母亲的注意了。
“不要总天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玩,你和他们的未来不一样,好好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不是!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脾气再好最终也有爆发的那天。
少年安静地再次提起笔,继续写题,笔尖划过草稿纸。
本应该留下演算公式的位置,却写下了尤绵的名字。
“怎么样,今年还去寺庙许愿吗?”许可莹问她。
“嗯,当然!”尤绵点点头。
她每年生日都会去鸡鸣寺许愿。
每年的愿望也都是同一个。
望小女有生之年考入南京大学。
她不拜姻缘不拜财,唯拜文殊求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