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秋季冬季的针织衫毛衣,也都是妈妈亲手给做的。
这就是她怀念的家,怀念的亲人,她真的没办法舍弃。
龙湘躺在床上,和妈妈一起睡回笼觉,这次睡得很沉。
黑暗的脑海中,缓缓勾勒出梦的痕迹。
“龙湘。”
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像是在叫她,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下雪了。”
那个声音只说了这两句话,就再也没声音了。
龙被人叫醒,看着卧室的天花板缓缓坐起来。
“吃早饭了,还睡呢?”
哥哥叼着牙刷,在床边盯着她看。
龙湘坐起来,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你掉我一身,挪开点。”
哥哥笑起来:“嗯,这才像你,刚才那是个什么表情啊,吓死人了。”
龙湘上洗手间的时候照了照镜子,看到了自己那时是个什么表情。
是个万念俱灰的表情。
龙湘一皱眉,将镜子捂住,嘟囔着:“烦死了。”
另一个维度里面,确实有人快要死了。
每次下大雪,都是北庭雪身体衰败快要不行的时候。
自从进阶和成神之后,北庭雪已经很久没见过下雪了。
但今日通天梯神柱之内下起了雪。
雪下得极大,冻结了宫阙和云海,将他的身体掩埋起来。
他眼睛和嘴角沁出血来,人躺在积雪里面,寒冷让人意识清醒。
他听见自己在呼唤一个名字,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人出现了。
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是他亲手将她送走,至今也没后悔。
只是有些可惜,没机会看一看她回家之后高兴快乐的样子。
若能再做出一次预言就好了,从预言里面,至少还能再看见她的脸。
北庭雪因着这个念想,再一次从暴雪中爬了起来。
天上的金乌恍若被一只大手把玩着,洒下灼眼光芒,融化积雪,也像是要将北庭雪一起融化。
古怪的笑声在对峙中响起,轻飘飘地送到神柱内任何一个角落。乌发白衣的北庭雪哪怕强弩之末,依然维持着他羸弱却不容践踏的姿态。
“至少得见最后一面啊。”
所以还是要努力一次,至少积蓄足够做出一次预言的力量。
北庭雪仰起头来,瞳孔变为红色,将满身的龙鳞自行脱落,作为武器袭向所有角落。
鳞片如雨落下,不管那缩头乌龟藏在哪里都别想逃掉。
“藏头露尾,鼠辈行径,看你能躲到几时。”
现代里,龙湘重新做了美甲,又去找托尼老师把头发染黑,便踩着闭馆的点儿进了庙宇。
临近闭馆,又是工作日,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龙湘一个人往里走,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去哪里,就是想来看看,在这里面待着很舒服。
她寻了个夕阳可以照到的地方,见周围也没人,就盘膝坐了下来,闭着眼开始调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股视线,下意识睁眼看去,看一身僧衣,表情复杂的僧人。
四目相对,龙湘有点尴尬,僵硬地抬手打招呼:“嗨,你好,是要闭馆了吗?我马上走。”
她匆忙站起来,虽然打坐的时间不短,但一点都不会腿脚酸疼,走路特别稳健,周身灵力还有些没吐纳完。
但人家这么看着,她还是赶紧走吧,明天再来继续。
越过僧人的时候,龙湘意外地听到对方开口。
“施主的打坐方式非常专业。”
龙湘一顿,回头望向他。
“比贫僧都要专业。”和尚摸了摸头,笑着说,“贫僧在这里看了一会儿了,只是看着施主打坐,精神就要好一些。”
龙湘看着有些散到他身上的灵力,心说那可不感觉好吗,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灵力,被你分走一半。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龙湘只能礼貌微笑。
“时间不早了,再会。”
她转身要走,听到僧人又说:“女施主明天还来吗?”
龙湘还没回答,对方就继续道:“你一定还会来,如果外面人多,不方便打坐的话,不如到静室来,我们一起。”
还有这好事儿?
龙湘正需要在庙里找个游客少的地方,简直是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不过:“师傅邀请我的话,那还算我门票吗?”
她指了指门口的位置:“这地方还挺难预约的,也就工作日票好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