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轻燃, 霞绸落下,白皙的手停在正红的嫁衣上,鲜明的颜色对比,带来极大的视觉反差。
北庭雪低头看着龙湘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 指甲十分特别, 但因为长出来了一些, 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她有点情不自禁地遮掩,很快那指甲就被解开的外袍挡住了。
北庭雪抬眸望向她的脸, 他们之间做宽衣解带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么慢吞吞还是头一次。
他想自己来, 大方得不要不要的,可龙湘制止了。
“仪式感懂吗?今天和别的时候不一样。”
龙湘微微抿唇, 抓着他的手拿开, 非要自己来。
她动作还是那么慢悠悠, 解了衣带就是腰封。腰封拿掉, 雪白的里衣便也散开了,她看见他领口虚掩下的结实肌肉, 又去看他的手, 发现他果然紧紧握着拳,肌肉因用力而紧绷发硬。
屋檐外忽然下起了大雨,哗啦啦的, 伴着频率不高的雷声。
龙湘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红绸帷幔并不能完全阻隔视线,她这里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些雨水带来的寒意。
“下雨了?”
她自语一声, 将视线重新放在北庭雪身上,他的发髻今日也梳得异常华丽, 金丝银带,玉珠珍链,屡屡微风吹来,撩动红绸,也撩动他柔软乌黑的长发。
龙湘凑近亲了亲他的脸颊,将他的里衣也缓缓拉开,顺势靠在他肩膀上,认真解着他的发冠。
男子的发冠华丽起来,也十分繁复难解,但龙湘有一定经验,做起这个不成问题。
她仔细地不牵动他一根发丝,温柔极了地将他的长发全都放下来。
北庭雪突然说:“会碍事。”
“……”
好像是。
那个的时候,长发飘来荡去,涩情又碍事。
龙湘忽然眼睛一亮,有些兴奋道:“我还从未见过你将头发全束起来。”
“这有何难。”
北庭雪闻言,直接取了刚摘下来的发冠,三两下就将长发全都束了起来。
没了发丝的遮掩,更凸出了五官,非但未曾削减他的英俊,反而更让龙湘无法移开视线了。
那样好看的一张脸,精致清冷的眼睛里倒映着全部的她,任谁瞧见,都能确定这个那人心里眼里只有她。
龙湘突然特别心酸。
说好什么都不管了,可一想到也许真的无法相伴一生,心里头就翻江倒海,酸得眼泪直冒。
她赶紧调整状态,笑吟吟地朝北庭雪凑过去:“该你了。”
他都已经快被剥光了,那自然该轮到龙湘了。
以前情到浓时随手就做了的事情,突然被龙湘点着灯,就这么明白清楚地摆在台面上,北庭雪竟然有些伸不出手来。
“不如熄灯……”
他提议,被迅速否决。
“我要看着你。”龙湘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北庭雪连看她都不敢多看,视线飘忽地往下挪,落在她漂亮的锁骨上,那一直羞赧不敢抬起的手,忽然就探了出来。
微凉的手指落在锁骨上,温柔地摩挲而过,引起龙湘一阵战栗。
她深呼吸了一下,抓紧了裙摆,低声说道:“让你脱掉,还没准你碰呢。”
北庭雪顿了顿,飞快瞟了一眼她的脸,修长如玉的手指便下移在她的交领上。
那样白皙干净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施法时拥有翻山倒海之力,书写时也静谧优雅,斯文温润,怎么看都该是永远清正纯洁的,哪想到会做出此刻这般晴涩的事情。
白皙的手解开红艳的嫁衣,外衫里衣一件件被他亲手褪去,只留下绣了鸳鸯戏水的肚兜。
刚入北庭的时候,龙湘也有一件这样的肚兜,现在早就找不见了。
身上这件,是北庭雪一针一线绣的。
若说以前龙湘身为女配,那件鸳鸯肚兜上所寄予的希望没可能实现,注定不能与爱人情如鸳鸯,相伴到老,那现在就是所有的一切都送上门来,唾手可得,只要她点头。
大雨磅礴,吹得窗扇咚咚作响,闪电比红烛更亮,照得龙湘将北庭雪的失神尽收眼底。
她轻轻牵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在雨夜里吻在一起。
雨越下越大,两人越吻越凶,舌尖缠绕,牙齿啃咬,好像要彼此吞吃入腹才罢休。
双臂交缠,天翻地覆,龙湘倒在床榻上,一点点环住他的脖颈。
正情热时,忽听一声炸雷,紧接着人就被抱了起来,披上了他宽大的外袍。
龙湘愣了愣,面红喘息着问:“怎么了?”
看他也随便整了整中衣,龙湘迟钝地意识到这是要出去:“去哪?”
北庭雪没回答,只是用结界将两人包围,转瞬出现在屋外空中。
龙湘始终在他怀里,雨水被结界阻挡,不会落在他们身上,风也吹不进来。
她不冷不热,甚至是意态闲适地等着他可能突如其来的“情趣”。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