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湘离得近,差点要被人血淋头,她本想闪躲,在那之前北庭雪将血网冻结,它们未再飘起,迅速落地,碎裂得到处都是。
若说之前这人只是重伤,那现在就是离死不远了。
她梗了一下,看看北庭雪又看看别人,搞不太清楚状况。
“我今日来离火仙洲,也不是为了救什么人。”
越拂玲难以置信地望着北庭雪,气血涌上她的面颊,本想去关心一下二师兄,却因这话自顾不暇了。
她一辈子天之骄女,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手中剑嗡嗡作响,已经快忍不住了。
恰在此时,门开了,蔺子如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施施然地站在龙湘身边。
“多谢你为我守门。”她先朝龙湘道谢,随后才看向众人,解释道,“方才我身体不适,想休息片刻,才让龙湘帮我守门,未曾想令她被人误解,实在歉疚。”
她躬身给龙湘道歉,龙湘尴尬地摸摸头,赶紧把她扶起来。
“小意思小意思,不必如此。”
她隐晦地瞟了一眼门内,蔺子如给了她一个事成的眼神,她当即长舒了一口气。
“仙尊休息好了就行,这里也没我的事儿了,我就先走了。”
越舟今日肯定是醒不来的,原文写北庭雪救这个人用了三天,几乎把女主那一碗血全用了,她现在多留也看不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不如离开。
“来人,为龙姑娘在太虚阁寻一处居所,要靠近我这里,好好招待,切不可怠慢。”
蔺子如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很温柔,但非常威严,没人敢质疑她的决定。
除了她的女儿。
“娘!”越拂玲费解地看着母亲,“您这是在做什么?你让她守门的?还留她在离火?她今日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蔺子如凝望女儿徐徐说道:“她来寻我有些事,是我与她之间的私密,不便向你和众人道出。”
母亲居然和龙湘有背着自己的私密,越拂玲脸色越发难看了。
她以为这个人出现是要抢走自己的父亲或者大师兄,更甚至是夫君。
但她没想过这里面还包含自己的母亲。
“娘,你疯了吗,你怎可与她有私密?她娘和爹——”
“拂玲。”蔺子如稳定地提醒道,“我与她的私密是什么,不正与你爹有关吗?”
这话瞬间提醒越拂玲,她逐渐冷静下来,明白娘的用意。
看来也是在为代嫁的事弥补龙湘才见了她。
若是如此……她确实没道出龙湘也是被迫代嫁的事实,确实亏欠她。
可经历了今日的一切,尤其是北庭雪那些话,让越拂玲再对龙湘多么和颜悦色她也办不到。
此前以为太子雪性子冷,话少又不怎么见人,龙湘为人油滑,口不择言,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哪怕以未婚夫妻见面,相识一段时间,也断然不会产生感情。
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
就算北庭雪确实不喜欢龙湘,但也不可能对她如对陌生人一样冷淡。
可她如今在众人心目中,不就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吗?
对欺骗自己的人,太子雪难不成还会多热忱不成?
他对她都言语冷漠,怎么会对一个骗子热忱。
但到头来,究竟谁又是骗子呢?
越拂玲心慌意乱,会不会是太子雪看出了内情,才对她冷淡的?
是了,他那样一个人,如何是他们三缄其口就能瞒得住的?
或许该找个机会坦白才是,但一定得是父亲痊愈之后。
总之先救父亲。
越拂玲沉住气,朝北庭雪一拜:“不管殿下来此为何,但您既然已经到了,便去看看我爹的伤吧。”
她不想挟恩图报,但确实只能那么做了:“你已经用了我的血,便不要拒绝我的要求了。”
话刚说完,就见太子雪眉头微蹙,阵风起,越拂玲胸腔气血翻涌,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她强撑着不肯倒下,不愿旁人看出端倪,不然只会更失颜面。
龙湘没看出来,只在一边听着,了然女主已经给北庭雪喝过血了。
难怪他现在看起来状态那么好。
她想了想,自己应该适当地表现出一点嫉妒和惊愕来,于是震惊地望向北庭雪,将他上下一看,一副怆然模样:“你现下这样好,是因为她的血……”
点到为止,再多她也干不下去了。
适当地掩面羞愤而去,今日就可以完美收官。
龙湘一揣袖子,努力憋气把眼睛憋红一点,转身就走。
她一转身就恢复了表情,肩膀都耷拉下来,可算是放松了。
完活了。
真累啊,比躺在床上玩一天手机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