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到很晚。
徐云妮问了时诀好多问题,关于他在家那边的,还有这边租房的事,当她得知他在这边租房还要算上每个月七小时的演奏,说:“班长,你是不是亏了啊……”
他说:“哟,你也知道啊?”
徐云妮:“多给他点租金呢?”
时诀:“没用,不演人家就不租,老板不差那个钱。”
他说着,又盯她一眼,意味明显。
看看,这都是因为谁啊?
徐云妮听过时诀的演奏和他的歌声,也知道他是能给专业歌手写歌的水平,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那一点……该怎么说,从没表现出来过的,对艺术的清高追求?
徐云妮说:“班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哟,是吗?”他轻飘飘地说,“那你可记着自己的话。”
他们聊了很久,到最后,徐云妮手都酸了,她躺到被子里,把手机立在墙边。
然后,那么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视频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时诀清楚,是在十二点半左右,手机倒了,他就挂断了视频。
他没什么睡意,起身换衣服,然后去了lapena。
这个时间是酒吧营业高峰期,时诀到吧台坐了会,酒保还是熟人,就是白天给他搬东西的小洋。小洋调了杯最常见的长岛冰茶给他,时诀看着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一开始是在听歌,后来精神就有些发散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呀,”身旁有人说,“你怎么来了?”
时诀转头,薇薇走过来。
“房子住得怎么样?”
“还没住呢。”
薇薇化着漂亮的妆,她染着一头粉色头发,戴个鸭舌帽,穿着短背心,上面印着字母和爱心,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小格子短裙,黑丝加堆脚袜,和一双黑色厚底拖鞋。
“你来干嘛啊?”薇薇问。
时诀正在掏烟,说:“消费啊。”
薇薇:“哦?要不要请你喝一杯?”
时诀点着烟,随口道:“赵姐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我来这边是干什么的?”
“没说啊,”薇薇一脸懵懂,“你来干什么的?”
“这样啊,”时诀笑着,调侃道,“那你们关系很一般啊。”
薇薇瞬间变脸,瞪他一眼:“少挑拨离间,知道你是来陪读的。”她招呼小洋,“再来两杯,灌死他!”
小洋又做了两杯酒,放到时诀面前。
薇薇说:“别误会,请同事的。”
时诀哦了一声,然后示意台上,问:“今天演出排满了吗?”
薇薇看着正在演唱的歌手,说:“他之后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人经常迟到,不一定唱,怎么了?”
“没排满我可以来。”
“你不是说明天开始吗?哦不对,应该是今天下午。”
“反正也没事。”
“还不确定呢,你要么等等看?”
“行。”
时诀喝了会酒,有个不认识的女生过来,问他有没有伴。
时诀往薇薇的方向示意,那女生看了一眼,就走了。
薇薇无语道:“你不会说你有女朋友啊,拿我当什么挡箭牌?”
时诀斜视她:“你也不走啊,不用白不用。”
薇薇气得瞪眼,就要把送的两杯酒拿走。
“哎,”时诀说,“别生气,开个玩笑。”
薇薇白他一眼。
他只笑了笑,然后又去跟小洋聊天。
薇薇在店里见过各式各样的男生,说真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时诀的笑,还有他的言谈,身姿,都带着一种拿捏好的状态,俗称——假。
泡吧的男生很多都有这种状态,只是没他这么熟稔,没他这么炉火纯青,挥洒自如。
当然,也可能是外形气质等客观条件造成的差距。
只短短一天相处,薇薇已经在心里给时诀打上了标签——一个自我意识很强烈的男生。
超难搞的那种人。
她听着他跟小洋聊酒的事,忍不住想,这种人真会谈恋爱吗?
听赵姐说,他女朋友在隔壁大学念书……那可是所好学校,全省最好的大学。
之前签租房合同的时候,她瞄过一眼时诀的证件,他今年二十岁,按理说也是读大学的年纪。
薇薇忍不住好奇,问他说:“哎,你不念书吗?”
“嗯?”他看来一眼,“不念。”
“为什么?”
“不爱念呗。”
薇薇说:“我也不爱念,但家里还是逼我上了个学校,这年代没有学历很难的啦,说出去也不好听。”
“是吗?”时诀弹弹烟,看着柜台里的几瓶酒,随口道,“那我以后抽空上一个。”
“这也能抽空上吗?”
“不能吗?”
“怎么抽空上啊?不得高考吗?”
“是吗?那就不上了。”
“……”
他心思在聊天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