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玄关,喻笙让梁以植稍等,她俯下身,从柜子里拿了双浅灰色一次性拖鞋递给他。
上次他过来,喻笙没有准备,让他穿喻桉的鞋,鞋码不?合适。
后来吸取梁以植的教?训,喻笙准备了些一次性拖鞋。
梁以植接过换上。
看着他动作,喻笙略带忐忑地等在一旁,欲言又止。
梁以植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她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梁以植指责她,她也不?会反驳。
毕竟是她做错了事。
出乎喻笙的意料,梁以植并没有说什么,他换完鞋,直起身,对她仍然一如既往。
他眉眼温润,笑着问她:“早餐吃了吗?”
“还没有。”喻笙小?声答道,声音细如蚊蝇。
方才路过沙发,她想起来她是如何主动的,便一直坐在沙发上懊恼。
只要一想到昨晚她那么主动,喻笙就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竟然主动吻了梁以植。
喻笙不?敢看他,她低下头,耳根热意灼灼。
梁以植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这么久了,早餐可能凉了。”
他略一思?忖,“等我,我去给你?热一下。”
喻笙唔了一声,心?虚地跟在他身后往厨房走去。
梁以植熟悉地在厨房忙碌,喻笙老实?地坐在餐桌前,像只鸵鸟。
梁以植简单热过三明治和牛奶,端到餐桌,放到喻笙眼前。
喻笙端正坐好。
梁以植在她对面坐下,和她解释,“早晨看你?还没醒,就没有打扰你?,用冰箱里的食材简单做了三明治,你?将就着吃。”
晨起连杯水都没喝,喻笙肚子空空,她的确有些饿了,梁以植说要谈谈,但他迟迟不?提昨晚的事情,她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先吃早餐。
她点了点头,咬了口三明治,又喝了口牛奶。
味道不?错。
梁以植坐在她对面,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很平和的注视,没有其他意思?。
但喻笙被他看着,始终觉得不?自在,脸颊渐渐爬上红晕。
梁以植一直不?说话,喻笙拿不?准他的态度。
她试探着开口,“昨晚我喝醉了,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吗?”
梁以植微微颔首。
昨晚后来,喻笙睡着了,他担心?她着凉。
他把她抱到卧室,放到床上,帮她脱了外套,用温水擦了脸。
做完这些,才给她盖好被子,他自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想到此,梁以植急忙解释道:“你?有些醉了,我怕你?半夜会吐,所以没离开。”
担心?喻笙误会,他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睡在沙发上。”
他定了闹钟,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她,好在她一直安睡,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喻笙心?里动容,她当然知道他没做什么。
早晨起来,她的里衣衬衫还好好穿在身上,除了头疼,身上并没什么不?适。
梁以植的人品,从来都是有保证的,他有责任心,有分寸感,从来不?做越界的事。
他那么好,她不?能让他为?难。
她亲了他。
按照梁以植的性格,不?管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不?管他喜不?喜欢她。
他都可能会像方宁的邻居那样,要对她负责,要和她在一起,即使只是单纯地亲了一下。
“对不?起。”喻笙诚恳道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决定主动坦白,“昨晚我喝醉了,早晨醒来,我想起来我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怕梁以植不?信,喻笙大脑飞速转动,口不?择言,“喝醉时我脑子有些糊涂,我可能把你?认成别人了。”
她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昨晚孟西洲给我打电话了。”
她疯狂解释:“总之,梁以植,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喻笙破罐子破摔。
反正在许多昔日好友心?中,她一直喜欢孟西洲,一直在等他,拿他当借口再合适不?过,更何况,梁以植和孟西洲还是朋友,他总该会顾虑。
喻笙喝了口牛奶,掩盖自己的慌乱。
对面,梁以植沉默,久久没有说话,喻笙低头喝牛奶,她在等他回应,她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
过了许久,梁以植深呼吸,他终于出声:“可昨晚我问过你?。”
“我问你?我是谁。”梁以植直直地望向?她,“你?说是我。”
喻笙诧异地抬起头,她对此怎么毫无印象。
她只记得她吻了梁以植,然后梁以植推开了她。
“喻笙。”梁以植神色认真,声线低沉,“愿意和我试试吗?”
梁以植想起昨晚。
昨晚他问她:“喻笙,我是谁?”
喻笙醉得厉害,她眼神迷蒙,茫然地看着他。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他的下颌,细细描摹着他。
梁以植被她轻抚,心?尖发痒。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了片刻,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喻笙她点了点头,迟疑地说道:“你?长得有点像梁以植。”
说完,她好像困极了,闭上眼睛,靠着他的肩,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