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植的声音低而轻柔,却充满磁性,带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直直问到喻笙的心里。
她喉咙轻咽了下,迅速收回视线。
梁以植变化很大,从前的他温和有礼,少年感分明。
如今的他,一举一动带有强大的气场,仿佛有一种魔力,引人注目。
喻笙脸庞紧绷,耳根烫红,她想她醉得不轻,竟然这样毫无顾忌地打量梁以植。
见喻笙不说话,脸颊泛红,梁以植有些担忧地问她:“还好吗?是不是喝醉了?”
“还好,只是头有些晕。”
喻笙还算清醒,此刻她十分庆幸一件事,幸好现实世界中没有读心术。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休息一下就到了。”梁以植关心道。
喻笙点了点头,靠回椅背,慢慢阖上双眸。
见喻笙闭上眼睛,梁以植收回目光,偏头望向窗外。
远处高楼林立,天际星光点点,街道旁步行道上,一对小情侣打打闹闹地走过。
方才赵铭凯说,让他喜欢就去追,他喜欢喻笙,已经这么明显。
他低下头,没有再看。
柏华府。
车子开到喻笙楼下,喻笙向梁以植道谢后下车。
梁以植也跟着下了车。
“师兄,我已经醒了。”喻笙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
“嗯。”梁以植微一颔首,解释道:“太晚了,我看着你上去。”
喻笙微微一笑,再次道谢,“那我上去了。”
梁以植点头,“快上去吧。”
老式步梯洋房,喻笙住在三楼,她还有些晕,走得不快。
到了二楼的转身台,喻笙往下瞥了一眼,梁以植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身体半隐没在黑夜里。
喻笙加快脚步。
进门换了拖鞋,喻笙走到客厅,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拿过抱枕,狠狠撞了撞脑袋。
喝酒误事,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喻笙长长哀叹了一声,拿抱枕泄愤。
手机震动,喻笙拿起来,看到梁以植发来消息。
梁以植:[师妹,到了吗?]
喻笙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道:[到了,师兄呢?]
梁以植:[我也到了。]
梁以植:[早点休息。]
喻笙发过去一个晚安的表情包,结束了这场对话。
她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年前。
那天吃过饭,梁以植提前扫码买了单。
在喻笙的印象里,学生时代的梁以植过得十分拮据,他总是两三件衣服来回换着穿,夏天t恤洗到发白,奖学金和兼职的收入也都用来给奶奶看病。
那家中餐厅是她提议去的,本意是为了请梁以植吃饭,价位略高。
想到梁以植还要出国读书,她便提议aa,将自己那份转给了他。
梁以植没有收,只回了个不用。
想起那个学生会主席酸到不行的嘴脸,喻笙哼了一声。
善良又坚毅的人,值得现在这份成就。
次日傍晚,喻笙和父母一起去签合同。
车上,沈凡点开手机,找到一张照片,递给喻笙,“看看。”
喻笙莫名,接过手机。
照片上是一个长相阳光的男人,穿着冲锋衣,站在高山悬崖边,对着镜头比耶。
沈凡解释:“这是你宋阿姨的儿子,大你三岁,小时候你们见过,后来出国上学,上半年才回来,现在在明科大当讲师。”
喻笙知道宋阿姨,是沈凡的同事,两人同在博物馆工作,早沈凡几年退休。
沈凡期待地问她:“觉得怎么样?”
喻笙明白过来,沈凡这是要给她相亲。
“妈,我还小。”她才二十五岁。
“不小了,互相之间先接触,如果合得来,谈恋爱两年,结婚时就二十七了。”
关于喻笙的事情,沈凡总是自有一套理论。
喻笙在沈凡面前向来乖巧:“妈,先去签合同,回家再说。”
“你这孩子,你要觉得还行的话,妈妈就把他联系方式推给你,你们先聊着。”
喻笙说出自己的疑问,“年轻的大学讲师,长相阳光,按理来说应该有女朋友,怎么会来相亲?”
沈凡:“听你宋阿姨说,在国外时谈过一个,因为要回国发展,分手了。”
喻笙轻轻点头,又问:“那为什么是和我?”
在世俗的目光里,她离经叛道,毕业后本在某著名媒体做出镜记者,半年不到就辞职。
相对于体面的工作,她更想做斫琴师。
更何况,现在她还离开外公的羽翼,要自己开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