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霉素?”
“就?是一种药, 如果研制出来,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伤口发炎,或者消除炎症。”
姜瑶解释道:“不过现在还在研发阶段, 我答应谢家二公子,如果他做出来,我要给他封侯拜相, 不?得食言。”
姜拂玉微笑着看姜瑶,眼神全是宠溺,“如果真能有这种药,只怕真的能救下不?少人,竟没有想到,谢家二公子也有这般玲珑心, 还精通药理,谢知止当真是教子有方。”
姜拂玉难得有和姜瑶这么亲近的机会,还没有林愫那家伙打扰,心情自然十分不?错。
“如果真的能够研究出来,那就?依了阿昭所言, 封他为?国公, 好不?好?”
姜瑶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服了姜拂玉,欢喜地搂住她的胳膊, 软软地撒娇道:“我就?知道阿娘最?好了……”
这声音谁招架得住,姜拂玉忍不?住翻过身, 与她搂成一团。
这头母女俩享受单独的二人温馨时光,那边林愫这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
这几日林愫先是拉着伍卓在刑部翻看旧时的案宗, 但是很?快林愫就?发现, 光是翻文字压根没有用,还需要有证人证词, 从而探究卢泳思当年任督军情况,他将整理卷宗的事丢给了伍卓,只身离京,去探访被流放的卢家人。
卢家老父早就?在风沙的侵蚀中弯了背脊,原本慈祥的面孔已经在流放的苦楚中被熬成了满脸苦相。
他拉着林愫的手说道:“我至今不?相信,我养出来的孩子会叛国,他是被人冤枉的,这其中肯定有隐情!泳思一定是清白的!”
“我也不?相信。”
林愫能够感受到,这位一生握笔的文臣掌心下布满老茧。
林愫反握住他的手,感受着皱纹下的青筋,说道:“若是他清白,我一定会为?他翻案。”
卢家人的流放之地与朔州相近,与他们告别以后,林愫又北上,顺路去了边境。
黄沙满天,风沙朔朔,边境气候远不?及关中好。
孤台城本位于朔州中心,是朔州首府。可是危阳之难后,边境推移,此地已经成了前?线。
站在城墙上,向?北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连绵群山,所有人都知道山中簇拥着一座座城池,那是南陈丢失的山河。
十二年前?商贸繁荣的孤台城,如今重兵把?守,城墙肃穆。放眼望去,城外尽是生长?的麦苗,随风而动,满目萋萋。
林愫被风沙吹得眯起了眼睛,他未曾来过边疆,阳光强烈的照耀令他很?不?习惯。
他将面巾往上拉,浑身上下包得只剩下一张脸。
当年十九城被攻占,幸存的难民?大部分涌入了孤台城,在城墙内外搭建蓬屋居住。一进城,林愫就?看到围绕着蓬屋追逐打闹的孩子们。
衣衫褴褛的时候乞人坐在城墙角落,打着木板拍,哼唧着吟唱:“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他一边唱着,一边伸出苍老的手,渴望路人驻足,给他口饭吃。
路过时,林愫于心不?忍,将带来的干粮放在他面前?的碗里。
那乞人双手合十,“贵人,你会有好报的!”
刚刚道谢完,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生怕有人跟他们抢。
林愫叹了口气,朝官衙而去,将京中的文书递给守将,让官府帮忙找到当年危阳的幸存将领和难民?,他再?逐一问询。
虽然危阳之难过去十余年,但是还有经历过危阳之难的人活着。
林愫就?不?信,他不?能从这些人口中找到当年的真相。
林愫在孤台城停留数日,见?过了许多人。
这些天里,林愫找到一个?老兵,对方曾经就?在卢泳思手下当差,与卢泳思相熟。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觉得,胡人不?足为?惧,危阳天险阻隔,易守难攻,他们再?过个?十年也别想打下危阳……可是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人与胡人里应外合,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我们更没有想到,那个?人是卢督军。”
说到这些事,他情不?自禁就?泪眼婆娑,“若非亲眼所见?,我万万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卢督军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督军,对我们这些手下的士兵都很?亲善,闲暇时还爱和我们聊天说话,完全没有架子,有一次我母亲生病了,被他得知以后,他还会给我钱,帮我告假,让我去给母亲治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叛变,他为?什么要开?城门?让胡人残害我的母亲,我的妻女,他甚至会关心我病重的母亲,怎么愿意让胡人屠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林愫听了这些话,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