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闭上眼。睁开眼,再次闭眼又猛地睁开。曼妙美丽的金发女人放弃睡眠,坐了起来,按在床垫上的手感觉到一种潮湿黏腻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但这个墙面斑驳,就连顶上唯一的灯都有破损的,洗手间还有年久失修的水龙头传来的滴答水声,这个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间……是真实的。
贝尔摩得一把掀开了被子,看着自己手臂和腿上那红色的小疙瘩,不知道是过敏还是被虫子咬了,反正只觉得浑身发痒。
宫野厚司,那个给自己带来无数痛苦,那种毫无尊严的躺在试验台上任其摆布的惨痛经历的始作俑者,他会被抓研究所会被捣毁,在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可是笑得停不下来,还开了一瓶好酒做了个美容spa庆祝一番。
至于乌丸莲耶会因此震怒?组织会有什么损失?
管她的!她恨不得那个老不死的赶紧暴毙,这个组织赶紧灭亡她好跑路。而现在她真的跑路了,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放在两天前,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放着干净整洁服务周到的豪华酒店不住,只能够窝在这种不用出示身份证明的三无小破民宿,小心翼翼的像是过街老鼠一般的不敢冒头。
而一切的起因就在琴酒那个混蛋!
他竟然说自己是出卖研究所据点位置的叛徒!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要是敢这么做的话早八百年就暴露了,还用到现在!但琴酒是boss养的忠犬,他会这么认为,就相当于boss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琴酒用枪指着她,说出‘带她去见boss’的时候,贝尔摩得当机立断的跑了。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乌丸莲耶现在是什么性子吗?随着年纪上去,性子越发的古怪顽固,她每年有一段时间会待在对方的身边,看到的惨事多不胜数。
就算是毫无理由只是一时兴起,也会下令将仆人打个半死,更别说一点小事就会发作。
每次待在对方身边时,贝尔摩得都伏小做低,一言一行都得在脑子里斟酌后才敢表态,就是生怕触了对方的霉头。
什么见鬼的boss的女人,这时候被抓回去妥妥就会变成死人,而且生前肯定要经历无数折磨。她像是有那种受虐倾向的人吗?
逃跑是唯一的选择,即便这么做就等于认罪,但就算乖乖的回去解释,结果也与逃跑的下场差不多。
如果只是单纯逃掉的话问题不大,毕竟她很擅长易容,甚至能伪装出各种不一样的声音,只要乔装一番就能够逃之夭夭。而且她还额外在瑞士银行存了一笔钱,拿着这笔钱,除了不能暴露出真实身份外,后半辈子也稳了。
可是……
钱没了。
在收到瑞士银行发来的账户被封的消息时,她整个人都有点懵。但她敢上诉吗?不敢。她甚至不敢打电话去问为什么封她的账户!
如果到这里也就罢了,她还存了一笔现金,虽然那笔钱放在夏威夷,但只要到了夏威夷……她去不了夏威夷。
因为近期岛国出了太多丑闻,为了防止那群政客商人连同他们的家属带着钱潜逃他国,各个机场和港口,对于这方面的检查简直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甚至还想到了有些人会利用整容蒙混过关,去了都得先接受专业医生的检查。
检查?她怎么敢去接受检查。易容随便不像整容一样,就算整得再高明摸摸骨相也能发觉,但都被摸到脸了,人/皮/面具也会被揭下来的。
贝尔摩得在突然成为组织叛徒之后,本来就心慌,她可太清楚乌丸莲耶对岛国的掌控力了,而且她去机场时还发现了检查负责人是乌丸莲耶的人。
这还不够清楚吗?她除了推断出这是乌丸莲耶搞出来的事态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时候,日本作为一个岛国的副作用就出现了,在海和空都被封锁的前提下,她想跑都跑不掉。她这时清楚,她需要防范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去酒店的话,就算用假的身份谁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就只能龟缩在这里想办法。
好在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她也不是毫无办法,她想等这几天风头过去后,就做黑船离开这里,到时候去东南亚一些混乱的地区国家,总能够安稳度过一段时期。
到了这里,她其实心态还是挺乐观的,因为她知道只要苟得够久,老不死的迟早真的变成死人。
毕竟宫野厚司清楚黑衣组织的首领是谁,他在fbi的手里,而fbi其实也一直在调查黑衣组织,甚至传言有派卧底进来。组织里有卧底很正常,不然就不会有琴酒这个专门负责处理卧底的杀手了。
等宫野厚司扛不住了把乌丸莲耶暴露出来,那个老不死的就算不倒台也得割臂求生。到时候黑衣组织还能剩下多少能量还未可知。
——只需要等待就行。
贝尔摩得这么想着。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多一点耐心。
这份耐心在锁死的窗户突然敞开,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撞进他的眼帘之后,就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