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社会人了,可不会轻易被洗脑欺骗,没点分辨能力。
就算新闻突然插播日本警察厅的一堆高层被特搜部一个挨着一个的送进局子,他也能维持平常心的去用理智的头脑分析其中……
嗯?
嗯嗯??
安室透手里的酒杯,刷拉一下松手掉入了浴池里,豆豆眼的看着电视荧幕,而被水打湿的金发,神气的在这时候挨个的翘了起来,蓬松蓬松。
特搜部?警察厅?不是,特搜部不是在查那群政客吗?怎么又朝着警察厅开枪了啊!
在看到自己顶头上司,警察厅的最高长官是第一个落网的之后,仿佛能看到一缕白色的东西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那个……这位最高长官犯下的罪行,什么替人掩盖罪证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啥啥啥的,他听了确实是很生气没错。
但是啊,但是啊——
他离开岛国才多久?怎么就能出这么多事呢?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排队往耀哉那小子的面前送啊!!!
是的,安室透一下子就猜到这是谁的手笔,现在只要看到特搜部办案,他就下意识的会认为这是耀哉带头干的。
早在耀哉第一天说自己进了特搜部的时候,安室透隐约就有了——特搜部迟早会变成他的——这种无比糟糕的预感。
——高明哥怎么没有拦住他啊啊啊!!
就算是要清算,也要慢慢来啊!他的顶头上司是带头背地里查黑衣组织的好不!他要是落马了,那他的工作要找谁汇报?不会是中途腰斩吧?
那他怎么办?腰斩掉的话,他是不是就会变成查无此人了?毕竟来卧底之前档案都封存了,厅内很少人知道多了这么个人入职。
那他以后还能不能回去当公安了啊!是不是要一直当一个二五仔直到这个组织毁灭啊!
安室透,二十三岁,陷入了某种职业焦虑之中。
而且负责和他接头的还是景光,景光可还在警察厅里啊!不会被牵连到吧!
他也顾不上享受了,连忙穿上衣服离开酒店,特地跑了三条街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景光的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没等安室透开口,对面就先传来景光幽怨的声音:【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那幽怨怎么说呢?有一种好像听到了从深坑里爬出来的野兽,那低沉的伴随着呜咽嘶吼,随时会跳起来将他的喉管咬断的那种感觉。
本来就蓬松的金发,就更蓬松了。
安室透啊啊的无意义叫了两声,说:“我、我看到新闻了。那个……你没被牵连吧?”
【你是喝醉了么?还是太累了脑子不灵光了?】景光问。
安室透干巴巴的说:“我刚才在泡澡,喝了点红酒,可能是有点醉……”泡澡喝酒确实容易醉人。
【那可真是很会享受了。】景光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被牵连?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要算计我,活该有这样的下场吗?】
安室透:……
虽然景光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安室透觉得自己品到了时隔长久的狗粮味道。
哦,算计到你头上,耀哉不发飙才不正常。
安室透:“我觉得你语气有点……是太累了吗?”
景光:【虽然我们是亲友,但我觉得这种私事的累不需要跟你明说。】
安室透:“……懂了。”狗粮的味道,更重了!你这样没说和说了有什么区别!我不想知道你俩的恩爱程度!
景光:【说起来,前两天警视厅抓到了一个去银行存钱,因为遭遇银行抢匪而开枪杀了对方好几个人的外国人。】
安室透:“……好了,懂了。”时隔长久,终于要正视他对米花町的滤镜有点太厚的事实了。
这种案件的发生,他竟然不觉得吃惊,还觉得几分怀念。
但不是什么事情都值得怀念的,所以安室透决定将冒出来的念头压下去。
景光:【有意思的是,这个外国人虽然一个字都不肯说,但在调查了他的出入境记录和假/护照,连同一系列可查的痕迹后,我们怀疑他和组织有关。就不知道这一点你那边能不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