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只觉得脑子就像是被一团一团的浆糊给充满,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可、可是我不知道啊……”
耀哉抬手制止阿笠博士发言,景光可是他的小弟,他有自己一套准则。他翻了个白眼,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有什么想不出来的,你先想想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嘛,比如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饭,热了吃冰激凌,无聊了就去玩一些觉得好玩的……明明有这么多选择呢,就算是随便说一个也可以的啊,反正最后要去做什么,是我们两个一起商量的。”
“随便说一个啊……”
耀哉这无所谓的态度,让景光的压力如潮水一般的快速退却。他有一种‘就算提出来的事情小耀不想做也没关系’的感觉,反正就是‘随便说说就可以’,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也不用担心让小耀不开心。
——说错话了也没关系,做错了也没关系,因为是两个人一起做决定的。
景光张了张嘴,说:“那……我想吃玉子烧。”
“玉子烧?”耀哉道,“甜甜加牛奶的厚蛋烧吗?那我也想吃。”他舔了舔嘴角,有点馋。
景光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想吃妈妈做的玉子烧,别人做的没有那个味道。”
耀哉:“……”
阿笠博士/高明:“……”
——你这么认真的模样反倒是给我们压力了啊。
耀哉扁了扁嘴角:“这个难度很大,你妈妈现在做不了。”还在长野医院里住院呢,就算人在米花町,赶过去人家也做不出来。“换一个吧。”
景光嘴唇动了动,低着头:“我现在就只想到这个,要不小耀来想吧。”
耀哉看向了高明,高明抽着嘴角说:“我会做,但妈妈的味道就有点……”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景光,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但现在不是啊,有明确的要求时必须顺着孩子的逻辑走,这就是心理医生给出的家属配合的方案。
阿笠博士想了想,说道:“那要不,小景光和小耀一起做玉子烧怎么样?就让高明在旁边指导。虽然没有妈妈的味道,但亲手做的和别人做的,也是特殊的味道吧?”
景光眼睛微微发亮:“要做小耀味道的玉子烧吗?我可以!”
耀哉轻轻的咂舌:“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为什么要强调谁的味道啊?食物不是只有好吃跟不好吃之分吗?还得冠上个人名的嘛?
很奇怪,无法理解。
最无法理解的,大概就是坐在院子围廊上吃着西瓜吹风的降谷零。降谷零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双腿悬空晃悠着,双手托着西瓜,一边吃一边吐籽,说不出的惬意。
直到他看见熟悉的三个人直直朝着他家的方向走来,嘴里的西瓜籽差点没将他一波送走。
他艰难的一边咳嗽,一边跑去开门,警惕的说:“你想做什么?”这话是对着耀哉一个人说的。
耀哉指着降谷零,对景光说:“我都说了,zero会很开心的,你看他头上都长出小花花了哦。”
“才没有小花花,也没有很开心!”降谷零伸手压住自己的发顶,觉得耀哉的形容太虚幻了。“人是不会长出花的,不要把电视和现实混淆!”
“这个无所谓啦。”耀哉表示他才不听,道,“景光想吃有我的味道的玉子烧。”
降谷零一脸问号:“什么味道?”
耀哉继续说:“我觉得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你会寂寞的,为了让你有参与感,我们三个人一起做,做有朋友味道的玉子烧!材料都买好了哦。”
降谷零还是满脸问号:“你说的真的是玉子烧吗?”玉子烧不是只有甜口和咸口之分吗?
高明面无表情的抬高手,露出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阿笠博士在送他们过来这边后就先行回去了,这次有味道的玉子烧只有他们四人参与。
其实耀哉是很想将严肃的高明踢走,他们三个一起玩的,但做菜这种事,肯定不能让三个没灶台高的小鬼自己做。
高明语气平直的说:“丢下没有朋友,人生地不熟的高明哥哥也是不对的,我也会寂寞,所以一起吧。”
进一步堵住了耀哉的话。
耀哉:“……啧。”本来还想着让高明做个门神,只负责点火关火就行,现在听起来,他也要一起做啊。
加了高明味道的玉子烧……
耀哉嘟哝着:“我不想吃有高明哥味道的玉子烧啦。”是不是会变硬啊,蓬松的才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