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眼,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谢语清,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谢女士,我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可以随意相互调侃的程度。”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空气仿佛凝固。
谢语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气氛一时尴尬至极。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王宁,尴尬地挠了挠头,试图缓解紧张的氛围:“那个,你们先聊,我先出去忙别的事了。”
“您请便。”钱进对王宁投以礼貌的一笑。
送走王宁后,钱进并未理会面色不虞的谢语清,而是再次用视线锁定张蔷,淡声道:“也请您暂时回避一下,我需要与谢女士私聊。”
张蔷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立即望向一旁的谢语清。
谢语清正凝视着钱进,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努力回忆着过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沉稳自信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轻浮的草包对应上。
她的脸色在瞬息间变换多次,最终她咬了咬牙,强作镇定和张蔷道:“姐,你出去吧,我没事。”
张蔷虽心有不甘,但见两人都已表态,也不好赖着不走。她眉头紧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会议室。
与磨磨唧唧的她不同,钱灵在得到钱进的暗示后,迅速将一个密封文件袋轻置于钱进桌前,随后便转身迅速退出了房间,出门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
门扉轻轻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会议室内只剩下钱进与谢语清两人,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微妙。
谢语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上的文件袋所吸引,她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揣测,这份文件的内容或许与她息息相关,否则钱进的人不会特意留下它。
一丝不安突兀地爬上心头,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归正轨,回想起此行的目的与计划,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很快,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看上去像是在酝酿一段复杂的开场白。
钱进捕捉到了她的意图,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率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谢女士,你的过往我都了解。因此,你那些精心准备的言辞或是试图掩盖真相的借口,在此刻都会显得多余且不合时宜,它们只会为我们的交流平添障碍。为了节省时间,我建议我们跳过这些不必要的环节,直接进入正题。”
谢语清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喉咙。
钱进不等她反应,直接道:“小澈是怎么去到福利院的,你我心知肚明,警察查不到的东西,我能查到,如果你不想一无所有的话,以后离小澈远一点儿。”
谢语清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猛地站起身,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威胁我?!”
“威胁?”钱进淡然一笑,笑容中不带丝毫暖意,“你还不够格。”
面对他不带温度的目光,谢语清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铁青一片。
来之前,她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与钱进的会面会以这种方式展开。
年逾三十六岁的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公司的资源正悄然向其他新人小花倾斜。尽管她目前依然稳坐一姐的宝座,又身披视后光环,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巅峰期已过。她自己也意识到,青春饭要吃不下去了,“卸磨杀驴”是她即将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感受到了被边缘化的寒意,她不得不未雨绸缪,为自己的未来寻找更为坚实的依靠。
而正当她四处寻觅,试图为自己铺设一条稳固的退路时,博世一号横空出世了。
时隔多年,她再次想起了钱进这个名字以及那段短暂的露水情缘。
就在她苦思怎么和钱进再续前缘时,警方找到了她,并揭露了亲子鉴定的真相。
这一消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有了孩子做筹码,她的心中燃起了嫁入豪门的野望。
这份突如其来的念想,如同烈火般在她的胸膛中熊熊燃烧,让她无法自已。
然而,这美好的幻想仅仅存续了半日,就被冷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当她惊觉自己的孩子并非独一无二时,她迅速转换策略,将目标锁定在抚养权上。
她想通过孩子与钱进保持长久的联系,从而获取源源不断的利益。
为此,她精心编织了一出“寻子记”,打算以孩子被拐的悲情故事为引子,博取钱进的同情。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频繁出入医院,偶遇过钱进的几个孩子,经过旁敲侧击,得知了他们的抚养权均在各自母亲手中的事实。
这一意外的发现如同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信心倍增。她敏锐地察觉到钱进在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上并不强势,因此觉得自己的胜算很大。
然而,现实却是,钱进不仅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她的谎言,还威胁她离孩子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