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希拉尔个人的话,希拉尔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但是涉及到了格兰登,在做事情之前,希拉尔总是多了一点顾虑,因为他是看着格兰登画图的虫,他清楚的知道,格兰登曾经为了这些珠宝付出了多少的心力。
在他在角斗场上面奋斗的时候,格兰登一直都在画珠宝图。
这样把那些排挤希拉尔的虫都拒之门外,虽然说很爽,但是希拉尔并不只是希望自己的开心,就搞砸格兰登的珠宝展。
虽然希拉尔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在听见的时候,郁拂然就已经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郁拂然的笑意忍不住更深了一点,借着柔和的光他看着希拉尔说。
“希拉尔,你这么担心我吗?”
这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可是格兰登说的是那么的缱绻,缱绻的就好像是从唇齿之中温柔的吐出来,轻轻柔柔的落在希拉尔的心尖上,让希拉尔的心脏都忍不住的收缩了一下,密密麻麻的,他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受,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温热起来。
希拉尔低声说:“……不行吗?”
身为一个恋人,希拉尔想,就算是知道格兰登有多厉害,他顾虑多一点,不行吗?
郁拂然摇了下头:“不是不行,只是……”
他微微笑起来,轻声说:“对我来说,很罕见。”
郁拂然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天才了,出生于名门世家,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从出生的时候开始,郁拂然就已经注定了拥有光辉的未来。
他既然拥有这样光辉的未来,他从小就理所当然的优秀,小到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必须要稳稳拿到第一名,大到在名利场上哪怕不太爱露面在露面的时候也会立马成为名利场上面的焦点。
在大学郁拂然提出要出资创立一个珠宝品牌的时候,他们也听之任之,只有一个要求:不许丢了郁家的脸。
哪怕是郁家从来都没有涉猎过的珠宝行业,他们也不允许郁拂然拥有哪怕一丁点的失败,郁拂然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就是了,只是当时,或多或少的,总是会有点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做,那天晚上郁拂然彻夜失眠,第二天仍然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了现场。
珠宝展览大获成功,郁拂然一夜成名。
现在的郁拂然早就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怎么可能还会因为一场小小的珠宝展览而彻夜失眠呢?他早就已经有了太多的底气了,对自身的底气,早早就已经到了他去鼓励别人的时候了,哪里还有人赶来关心郁拂然呢?
可是刚刚希拉尔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郁拂然却感觉——
意外的开心,他想,他竟然是感觉到开心的。
希拉尔眼睫颤动了一下,他有些不解:“罕见?怎么会罕见呢?”
他这样的关心很少见吗?身为费奥多尔家族的雄虫,格兰登收到的关心不是应该很多很多的吗?
郁拂然说:“是啊,太少见了。”
少见到郁拂然活了这么大,竟然只收到了从希拉尔身上摄取到的一点。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被希拉尔所吸引了,他是从淤泥里面开出来的荆棘玫瑰,他是熊熊燃烧为了自己绽放的烈火,那个时候郁拂然想,这应该是希拉尔身上最美好的品质了。
可是当他遇见希拉尔以后,郁拂然却觉得,那只是希拉尔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他的希拉尔,他的少校,最弥足珍贵的,是他那颗仍然温柔的心啊。
教会了郁拂然什么是爱,也给予了郁拂然爱的含义。
郁拂然感慨道:“往后也多心疼心疼我,好吗?”
*
希拉尔不知道格兰登为什么会突然间说这样的话,在他的设想里面格兰登最不缺的就是这件东西,可是当格兰登微笑的与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希拉尔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酸涩起来了。
明明在格兰登的面前一直手足无措,一直丢脸的虫是他,格兰登从来都是优雅卓绝,运筹帷幄的,此时他却觉得格兰登脆弱极了,就好像是一颗无暇的珠宝,那么美丽,却又很轻松的就可以碎裂开来。
希拉尔被他引诱了,希拉尔为他驻足了,希拉尔为了他着迷,希拉尔难以克制的问:“……你想要我怎么心疼你?”
他其实不知道要如何对虫好,但是无论格兰登对他说什么,他都会去做的。
哪怕是再困难的事情——
格兰登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他,碧绿色的眼眸里面眼波流转,格外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