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布鲁斯在斯塔克大厦不需要伪装自己,他当然随身带了点小型设备来纽约,虽说并不是全套武装。他没有把蝙蝠侠的装备全部藏起来,现在布鲁斯已经学到一个新的技巧:有时候半遮半掩才更好掩饰身份。比如在布鲁斯韦恩的房间里发现蝙蝠侠停留过的痕迹,别人不会想着哎呀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布鲁斯,而是会想:蝙蝠侠和布鲁斯一定在房间里大干了一场。
布鲁斯:我现在已经很懂你们cp脑了。
布鲁斯镇定得很。他把奥利弗打发回去洗澡换衣服,又跟星期五说了一声,给托尼传了条消息。他自己则打开衣橱,无视大大方方挂在橱柜里的蝙蝠装内衬,即印有蝙蝠标志的紧身衣。布鲁斯抬手翻了翻,取下自己的睡衣,阖上柜门,走进浴室。
他在浴室里自己拆下绷带,看了眼夹板。骨折其实并不会影响他的任何活动,蝙蝠侠该夜巡就去夜巡,他就算只剩一条胳臂也不耽误揍人。但如果不上夹板,确实会耽误愈合速度。布鲁斯活动了一下肩膀,慢吞吞地估算了自己的时间,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啊,实在不行,他可以飞去北极用一下氪星治疗装置,超人不会介意的。
然后布鲁斯在洗澡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他擦了下满脸泡沫,把头探出浴帘,喊了声“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等到布鲁斯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奥利弗和托尼已经在床上等他。
等等。这句话听起来太奇怪了。
布鲁斯为这句话露出一个牙疼般的表情。托尼显然也有同感,他们俩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完全是靠着对奥利弗的心虚,才容忍了目前遭受的一切。
奥利弗确实是今晚喝酒最多的那个,主要是他经历了信息大爆//炸,导致必须要靠酒壮胆,或者他其实就是希望干脆喝到断片,来忘记今晚这一切。奥利弗拎着一瓶白兰地——布鲁斯之前开过的那一瓶,指指床头其余酒,深沉道:“来,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今晚不醉不休。”
布鲁斯叹了口气,“你要是吐在我床上,我就把你吊在斯塔克大厦顶楼外边。”他脱鞋也上了床,习惯性用一个瑜伽姿势盘腿坐着,探出身拉开床头抽屉,“我看看咱们还能玩什么。”
奥利弗完全是本能地跟着一起往下看,在看到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打蝙蝠镖的时候,被针刺了一样哀嚎着捂住了眼睛。
“你到底是怎么忍受蝙蝠侠的?”当布鲁斯从蝙蝠镖旁边扒拉出扑克牌时,奥利弗忍不住问,“你知道我很佩服蝙蝠侠,他是我们中意志最坚定的那个。但是蝙蝠有无孔不入的控制欲,他的偏执,阴暗,还有对最亲近的人也会保持怀疑。天啊,布鲁斯,你到底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托尼说,“为了你好,奥利,我觉得你最好少说两句。”
布鲁斯则冲奥利弗露出一个假笑:“我就喜欢这一口。”布鲁斯深情地说,“我知道蝙蝠侠这么做是为了让一切都正常运转,他虽然怀疑亲近的人,哪怕针对正义联盟也有一条条防备措施,但其实他针对自己的才是最多的。你们都不知道这个,只有我知道。”
“………………”托尼说,“……”
奥利弗听着备受感动,举起酒杯,“这值得我们干一杯。”奥利弗动情地说:“兄弟,祝你和蝙蝠侠情意绵绵,恩爱到永远。”
“yue,”布鲁斯说,“我是说:yes。”
托尼说:“不行,我不能用这个杯子,我要换个大的。”
为了避免奥利弗再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或者避免蝙蝠侠真的从哪里冒出来,或者避免托尼同时用枕头闷死他们两个。他们仨全部换成了大杯,争取用最快速度把自己灌晕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酒瓶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我真的!”奥利弗大着舌头说,“呜呜兄弟们,我做梦——做梦!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天!”
托尼两条腿绊在被子里打结,“放……放我走,”他迷迷糊糊地冲被子说,“我上一个实验做到哪了?我是不是要给谁重新做盔甲来着?”
布鲁斯则阴暗地蜷缩在床上角落里,盘成黑漆漆的一团。“你会后悔……后悔的!”他对着枕头低吼,“明天!明天一大早,你绝对会——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那个,你的肠子都会变成绿色!”
托尼听见就说:“我不……不喜欢绿色,绿色打人很疼。”
布鲁斯接着想了想,晕乎乎地说:“啊,我也不喜欢绿色,尤其不喜欢,那个,对……头发染成的绿色。”
奥利弗这下真哭了,他大声叫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绿箭侠气得吱哇乱叫:“你们俩果然就是在排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