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热腾腾的掏出来,给了那个男人。”
“但那男人的心却像是瓷片子,摔在地上成了渣,每个路过的姑娘都能分得一粒。”
张妈妈没有说出这个贵人的名字,咬紧了牙,显然恨极:“前脚甜言蜜语哄了虞姐姐,后脚却又宿在别的姑娘屋里。”
“满院的姑娘们为他争风吃醋,曾经那样好的虞姐姐,也妒恨灌心。”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虞姐姐竟偷偷倒了避子红花,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
“她觉得这是爱情的结晶,在贵人眼中却不过欢场玩笑。”
张妈妈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后来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虞姐姐却固执的一定要将这孩子生下来。”
“院里的姑娘,常年喝避子汤,身体早就败坏了,与其说是生孩子,不如说是拿命换孩子。”
“众人好说歹说,却劝不回寻死觅活的虞姐姐。”
张妈妈叹了口气:“虞姐姐挣扎了三天,生下小草就死了,曾经的艳名动盛京的花魁娘子,被一卷草席一裹,扔进了化人所。”
“死前还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死死的拽着小草的襁褓,想要借着小草,让那男人回头瞧上一眼。”
“可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来过,小草就这样养在了富乐院中,想着长大点送出富乐院去。“
“可是……”张妈妈猛的打了个哆嗦,“可是半年前,虞姐姐回来了。”
“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一身衣裳。”
张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亲眼看见了。”
“我看见,虞姐姐在咬萱娘的手腕子,死死的咬住,眼里满是怨恨。”
张妈妈突然伸手,扯住赵鲤的袖子:“不是我疯了对吗?你也看见了。”
赵鲤安抚的反握住她的手:“没错,小草的娘亲确实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对孩子充满了独占欲,妒恨着活人。
赵鲤的肯定,让张妈妈很快安定下来,她呼出一口气,理了理鬓发:“我还道是我在这楼中呆疯了呢。”
似乎心结解开,张妈妈很快恢复成之前那风情中带着狡黠市侩的模样。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祖师爷庙。
左右仆妇在整理,赵鲤走到神像旁,照旧先是上香嗑头,随后在心中默念。
「祖师爷在上,这个可怜女子遭了鬼咒,还请您庇护于她。」
最好能直接将那个虞娘子做掉,省得她还要来硬刚。
心里默念完,赵鲤小心的觑了一眼神龛上的神像。
然后取来供桌上卜筮的珓杯。
两块半月形的牛角珓杯合十在手心,赵鲤心中道「祖师爷,指望您老解决了?」
问完,就掷出。
牛角珓杯在空中滑过一道圆弧,然后掉落在地。
赵鲤弯着腰去看卦象。
两个相同的正面,是阳卦。
阳卦即为笑杯,意思是不确定。
赵鲤有些纳闷,捡起来又掷一次,还是笑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