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个儿女儿的夫婿,这家法虽说是因为郑邕心里堵着一口气让人打的,但下面的人都有眼色,不敢下那么重的手。
管玉本身长得就有些瘦弱,哪里会经住这些棍子,没打几下就被打晕过去了。
溧阳县主看自家夫婿晕过去了,本来吓得都不敢吭声,这会儿也心疼的不得不开口:“爹,玉郎都晕过去了,别再打了,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她一边说一边哭,郑邕的夫人也就是溧阳县主的娘心疼女儿,听到消息之后赶紧赶过来,帮着女儿说话。
“这事儿又不全是管玉的错,你哪能下这么重的手?溧阳都哭成什么样了你都不管,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郑邕的夫人是皇家宗室出身,只不过这层关系很偏远,但好歹沾点儿边儿,当初才能嫁到郑家来。
郑邕看在她的身份上,给她几分面子,让人去把关于抬下去了,又吩咐人给他找大夫。
溧阳也不管她爹为何如此生气,一心担心自个儿丈夫的身体,紧跟着一块儿回去了。
屋里郑壑还没走,溧阳她娘陈氏也在屋里站着,她听说的消息急匆匆赶来,只知道是因为炭的事儿,却并不知道整件事情。
这会儿她走到自个儿丈夫面前,给他倒了杯水,声音放软了些,说道:“夫君,先喝口水润润嗓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与妾身说一说,看看妾身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想到自家夫人好歹出身皇家宗室,再偏远的宗室也是宗室,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郑邕心里有些着急,也有点儿病急乱投医,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
“现在京中出了一种新的炭,听说跟咱们家产的银丝炭是一样的,叫银骨炭,甚至烧起来的效果比咱们这银丝炭还要好。你知道这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吗?皇宫啊!每年只有咱们的银丝炭是宫廷特供,今年有了这银骨炭,咱们这银丝炭怕是难卖了。”
好东西其实放在哪里都不愁卖的,只是当一旦有了竞品出现,而这竞品的价格比他们的价格低,那着好东西就不好卖了。
郑壑在旁边坐着,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这会儿也知道家里遇到事儿了,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正色,说道:“爹,不行就降价卖吧,少赚一点就少赚点吧,这价格要是再跟以前一样,恐怕就没人买了。”
郑邕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这银骨炭如今也只是在京城的地界有,在别的地方还是他们郑氏的银丝炭更有市场。可要是让他放弃京城这块儿的市场,那就相当于断掉了郑氏的一根臂膀,这怎能不让他痛心?
他舍不得啊!
“壑儿,这几天你在家看着点,我亲自去一趟京城,打点一下,看看情况如何。听说果蔬司的许公公跟现任内务府总管交情不错,我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转机。”
如果能够恢复皇宫的银丝炭供应,最起码的也能挽回一点损失。至于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他就再多花一点钱打点打点。
管玉身上的伤其实不重,才打了几板子呀就晕过去了,这其中有八成都是他装的。要是几十板子挨下去,他哪里还有命在?
郑邕哪会看不出来他在装晕,可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自家夫人也过来给他求情,他干脆顺水推舟放了他这一马。
看了大夫之后,管玉身上的伤就被上了药包扎好了,只是一些皮肉伤,没有大碍,第二天都能下床走路。
郑邕越看他越生气,管玉也知道自己这回惹岳父生气了,他急于立功,知道郑邕准备去京城的时候,主动提出让带着他一起去将功补过。
其实管玉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想趁着这次危机赢得岳父的好感。他这个岳父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女儿就是溧阳县主,儿子便是郑壑。而这郑壑压根不是经商的料子,又是个纨绔,把家业交到他手上那未来的郑氏只会走下坡路。
管玉虽然是入赘的,可他现在已经是郑家人了,以后的孩子也会跟着姓郑。只要他表现的好,郑邕未来有很大可能会把郑家交到他手上。
他已经离开京城多年,但怎么着也是有一些人脉的。当年那件事参与的人可不少,大家能够全身而退,那是因为每个人的嘴巴都严。
他掌握着这么多人的把柄,回京之后去讨要点什么也不过分吧。
算一算他那位好师兄,今年也该返京述职了,当年他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才能继续做官,这次也该帮帮他了。
郑邕听到管玉主动要求说跟他一起去京城帮忙,他虽然心里还因为之前的事生气,但想了想还是把他带上了。
毕竟他曾经是慈溪先生的关门弟子,那可是一代大儒,就算当初沾上了一些污点,但不可否认人家在文坛的影响力到现在都是巨大的。这管玉没准能帮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