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大兴徭役的时节,除了肃昌府开始了徭役,相邻的几个府城也都相继开始了徭役。
肃昌府这次服徭役还发给民夫们发钱的消息传的飞快,传的隔壁几个府都知道了。这不管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还是对于那些当官的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毕竟自古以来服徭役都是百姓们的本分,没有哪朝哪代服徭役还要倒给钱的。
如今肃昌这么做,相当于开了先河。传的这么快其中一个原因也是老百姓你传我我传你,现在谁见了不夸一下他们当地的老百姓有福气,这次来了一个好官,那可真真的青天大老爷。
事情传到隔壁府城的官员耳朵里,他们首先是惊讶,其次是好奇。众所周知肃昌府那可是他们这些府城里面最穷的一个地儿了,虽然跟他们毗邻着,但他们这些地方好歹有些经济发展,比肃昌要强多了。他们是哪儿的钱给服徭役的那些民夫发钱的?
还不知道内情的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这怕不是在掏空肃昌的财政。到时候这肃昌可不就被拖垮了?
听说肃昌新上任的知府是状元郎出身,年纪轻轻就越级当上了知府,而他们这些知府熬到现在能坐上这个位置最年轻的也过了不惑的年纪了,而对方今年才二十几岁,所以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酸味。
隔壁原州府的知府邱志就是这么想的,旁边跟着的通判还有些不解的问:“大人,您说这肃昌的知府到底是怎么想的?服徭役本来就是当地百姓的应尽职责,这是他们的本分,况且皇恩浩荡,他们三年才服一次徭役,如今竟然还要给他们发钱,都不怕衙门账上的财政亏空了吗?”
邱志摇摇头,露出了一抹讥笑,“可能年轻人仕途之路太过顺利,有些骄傲自满了吧。他以为这样是对百姓好,可殊不知一天多给几文钱,与那些穷苦了一辈子的老百姓而言压根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是能多吃几个包子多吃几个面饼罢了。不过此人倒是好手段,此举最大的好处莫过于邀买人心了。”
通判点点头,“大人说的有理,如此一来,肃昌的百姓们必会对他感恩戴德,以后再施行起政令来,恐怕要顺利的多了。”
“哼,政令?肃昌穷成这副模样,他又往各个县里面拨了服徭役发的钱,衙门账上还有几个钱?发行什么政令,没钱那是寸步难行。可惜了,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狂妄自大呀。”
肃昌粉条厂的生意做得很大,收益非常可观。但别的府并不知道这个厂经营下来有一大半的利润都归官府所有。他们一直以为这服徭役倒贴的钱是宋声从衙门那仅存不多的公账上拨下来的,纷纷等着看笑话呢。
别的府城当官的都是冷眼旁观,等着看宋声今年收不齐这整个府城的赋税,但别的地方的老百姓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里都羡慕极了,原州府下辖的一个小村落,就有一户人家在讨论这个事儿。
不光是因为人家服徭役还倒给钱的事,还有他们当地人靠着粉条致富了的事。
这户人家,主人姓张,叫张回,家里的人世世代代种地,到了他这一辈,他跑出去闯荡了两年,没挣到什么钱,还是选择回来种地。
只是因为他出去了两年见了一些世面,所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打算。
“阿娘,我不是有个表哥在肃昌府城吗?我想去肃昌投奔他。”
张母则是皱起了眉头不懂儿子为什么要去肃昌,劝说道:“儿啊,你就跟爹娘在家老老实实种地吧。外面没啥好的,你看你在外面两年吃苦受累的,挣了几个钱啊?更别提是肃昌那种地儿了,比咱们原州还穷,去那儿干啥呀?”
“你莫不是觉得人家那服徭役倒贴钱,所以想去吧?可是你一个外乡人,就算去了想参加徭役,人家也不认你啊。”
张回则是说道:“阿娘,我没有想着去那里服徭役,服徭役才挣几个钱,但是阿娘,你知道吗,我听说那边开了个粉条厂,现在开始招收外乡人了。也就是说只要通过他们的核查,被选上的话也能进去做工。表哥不是在那儿吗?我就想去试试看。听说那里待遇可好了,管吃管住,每个月还能发小一两的工钱呢。”
张母没想到儿子是这个想法,他们家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张母其实是不想让他出远门的。但要是光靠他们老两口种地给儿子攒聘礼,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给儿子娶上媳妇。
“等你爹回来了,我们商量商量。”
张母这么说,张回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娘不反对就行。
宋声开的粉条厂自从扩大规模之后,第二批招了一波人,生产量加大了不少。但他们对外的订单也多了不少,他组建的那一小支商队去了关外后发现粉条在那里特别受欢迎,往返一趟差不多要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但一趟就能卖出去不少。
尤其是道路不好走,运输成本大,东西运过去之后价格上涨了不少。但依旧有人买,大多数是一些有钱人家买来自己吃的,还有一大部分是外头的那些客栈和食肆买的。
又多了一个销路,对外的需求就会有增加。
而年底宋声送往京城的粉条也起了作用,当时他送了很多,成本加起来有不少钱。
一方面是给亲朋好友让他们尝尝鲜,另一方面他也是存着想宣传这个粉条的想法,毕竟买他们粉条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带动他们的生产力,让肃昌依靠这个能够先让一部分的百姓富足起来。
所以他不仅组建了一支商队往关外跑,还让人带了一些粉条不远千里跑到京城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