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娘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今日她还有意无意的在陆清面前炫耀自家老爷的官职,没想到人家是正六品的官,比自家老爷的官还大!
这可不得了啊,人家考完科举就直接当了正六品的官,她丈夫汲汲营营好几年还花费了不少银钱疏通关系,这才调到了京城当个闲散的京官的。
柳二娘脸上讪讪的,找补道:“那我不是不知道吗,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跟人家多亲近亲近的。”
李秋实一想起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会长点脑子想想吗?人家都说了自己家老爷也在京里做官,参加完科举能直接再京里做官的,那就算是个芝麻大小的官,也是个京官!你不巴结着也就算了,还处处显摆自己,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个眼皮子浅的婆娘!”
柳二娘一直在李秋实面前伏低做小,可架不住李秋实一直说,其实一直说也就罢了,可每次一开口除了贬低她就是贬低她,这次连她不长脑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她就算是泥人做的也是有脾气的。
“现在嫌我眼皮子浅了,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年你四处打点关系是谁给你拿的钱!李秋实,别以为你现在升官了我就怕你了,我知道你们当官的都想要个好名声,你以后要是再敢这么对我,我就出去闹,让街坊邻居看看你是怎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被柳二娘这么一发火,李秋实也冷静了不少。即便他心里再怎么嫌弃这个糟糠妻,面上能忍还是得忍着,他辛苦了这么些年,眼看终于快熬出头了,可不能毁在这个婆娘手上。
“我也没说什么,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把慧娘吓到了。”
慧娘就是他们的二女儿,名叫李□□,如今十二岁了。听见爹娘又开始争吵,她眼睛睁的圆圆的不敢说话,自她有记忆起,爹娘就总是在吵架,她都已经习惯了。
丈夫态度软和了不少,算是给柳二娘一个台阶下,她也不好揪着不放,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会儿她道:“那我要不明天再拿些东西去隔壁串串门?就说是回礼。”
“明天是初二,都回娘家走亲戚呢,你去干啥?”李秋实道。
“他们家走啥娘家,我听说陆清那个哥儿他阿爹就在这呢,而且他们头一年搬来京城,也没啥亲戚可走的。”
李秋实不放心,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还是先别去了。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好像是叫宋声,等我有空跟同僚打听打听隔壁这个今年的状元郎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状元郎也是有区别的,一直在翰林院坐冷板凳的状元郎结交了也没用。可若是前途一片光明的状元郎,那就另当别论了。
年初二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回娘家走亲戚,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也是一样,不过人家都同在京城,京城的闺女很少有外嫁的,基本都是在京城里头找未婚夫婿。
酒楼从初一开始才关门歇业,集市却是一直都有的,有些人一年中就靠过年这几天多卖点东西赚钱呢,毕竟走亲戚肯定是要拿礼物的,很多人都喜欢到集市上现挑现选,所以集市早上人依旧不少。
陆清今年清闲了不少,跟柳二娘说的一样,今年他们搬到了京城中,家中的亲戚都不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可走的。而阿爹就在他身边陪着他,这让他在京城待的十分适应,完全没有那种焦虑不能回家的烦恼。对他来说,只要相公孩子还有阿爹在身边,哪里都可以是他的家。
初二宋声也没什么事,走亲访友他也没几个好友在这边,至于楚越和秦元白,初一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聚过了。等到初六的时候宋声买了点过年的礼品去了一趟崔阁老家里,上次雹灾的事情多谢他帮忙。
这个年是宋声过的最清闲的一个年,这个时代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离开了宋家村后,能够和家里人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书信。但书信的时效很慢,从京城寄一封普通的信件回家,最快也要一个多月,遇到邻过年人手少的时候,两个月才能送到家。
宋声是提前写的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家里人能在过年的时候收到。
宋家村。
自从宋老三回了家之后,家里的门槛就没断过人。如今正是农闲的时候,下午时分总有三三两两的人上门找他说话,大家都喜欢听他在京城的所见所闻。
“我跟你们说啊,京城那地方,城里的路都是铺的青砖!下雨天完全没有一点泥水子。还有那房子,建的可真是漂亮极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雕梁画栋!说的就是这个。”雕梁画栋这个词还是他听宋声说起过一次,便记住了。
“每天城里头有很多人在外头走动,比咱们府城热闹多了!最让人觉得震撼的,还得是那皇宫!”
听宋老三说话的村民们震惊了,竖着耳朵问道:“宋老三,你还去过皇宫呢?”
宋老三摆摆手,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我虽然没进去过,但却在皇宫门口远远的瞧见过!咱们贫民老百姓哪去的了那种尊贵地方,而且皇宫外都有士兵守着哩,走得近了容易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