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瞬间,赵浔只觉整颗心被浸泡在了蜜罐里。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衔住饱满的唇,温声安抚:“小伤,过两日自然会好。”
虞茉不肯信,剥掉外袍后开始解起中衣,果然在胸口瞧见青紫痕迹,眼眶顿时酸了酸。
“别哭。”他轻轻叹息,自行褪下上衣,摊开手,“没骗你,拢共只有三处淤青,连外伤都不算。”
她如何听得进去。
抬指比了比,发觉足足有两指宽,不悦地质问:“怎么弄的?”
赵浔言简意赅道:“我师父留下的木桩机关,你在东宫后院瞧见过。”
“很疼吧。”
他答不上来,迟疑地开口:“尚可。”
虞茉听了愈发心疼,伏在他身前无声落泪。浅浅鼻息悉数喷洒在肌肤,勾得赵浔不合时宜地乱了呼吸。
待她察觉到某人的反应,怔怔抬头,撞入赵浔幽暗深邃的眼眸。
“茉茉。”他垂首凑近,一语双关道,“我很想你。”
说着,反手插紧了门闩,害得虞茉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面颊倏然红透。
但因顾忌着场所不对,赵浔无意进一步动作。即便周身散发着热意,连气息都灼烫,仍是克制地用双眼描摹。
目光如有实质。
拂过少女修长的脖颈,再是玲珑曲线,最后落向修剪得圆润的指甲。
无处不可爱,无处不完美,无处不深得他心。
虞茉被看得又羞又急,握住近处的蹀躞带,假装忙碌道:“其他地方可有受伤?我一并瞧了罢。”
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讪讪撤回手:“想来是无碍的。”
然而为时已晚。
赵浔轻易把她捉了回去,客气道:“虞姑娘若不提,我险些忘了,的确有一处正‘伤’着,不信你摸摸看。”
“......”
信了他的邪。
偏偏虞茉挣脱不得,被迫探索他的伤势。掌心绵软温柔,使得赵浔低声抽气,沉溺于暌违几日的快意。
可惜,他只能浅尝辄止,低笑着去吻她气鼓鼓的脸,哄诱道:“等定了亲,你搬来东宫,每日同食同寝,亲自督查好吗?”
“嗯。”虞茉屈指把玩他的发尾,不解地问,“做什么这么认真,他们也不一定能赢了你。”
“但也可能会赢。”
赵浔重新穿好中衣,直视她剪水般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输给任何人。”
她只当是身为储君的责任,不免苦大仇深地想:“要是有了儿子,他也会这般辛苦么?我小时候过得多傻多快乐呀。”
本意是对比两种截然不同的童年。
但赵浔只听得进“儿子”两个字眼,一把将她揽至怀中,双臂施力,让彼此严丝合缝地贴住紧,难掩愉悦道:“茉茉想的还挺长远。”
“......”她涨红了脸,矢口否认,“我没有,你不许当真。”
“偏要当真。”
赵浔亲昵地蹭着她的面颊,“如此说来,茉茉上回还是舒服的,对吗?”
虞茉恼羞成怒,卯足了劲儿去推:“你烦不烦呐。”
他这种时候往往脸皮厚如城墙,一本正经道:“总要得些反馈,我下回才能更进一步,好让茉茉多领略几分趣味。”
倒是不急,赵浔又徐徐补充:“下回,等做的时候再问也是一样。”
声线清越动听,似羽毛撩拨着耳廓,害得虞茉双腿发软。
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寒潭边的细节,尤其是某种印象深刻的被撑开的感觉,转移话题道:“你还在介怀江辰?”
毕竟小将军历练多年,早不是孩提时屡屡落于下风的顽皮小儿。
赵浔轻点头颅,直白地告诉她:“唯有世间最好的,才配得上你。”
是以他也需是最好的郎君。
虞茉费了几息方揣摩明白,鼻尖微红,张臂环住他:“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最最最最好。”
稚气十足的话语,偏令赵浔心跳加速,喉头也止不住地咽动。
他偏过脸,沉声道:“不要再说了。”
虞茉:“?”
“你再说下去。”赵浔嗓音绷紧,呼吸复又粗重,提醒她,“今晚便只能随我回宫了。”
她噎了噎,垂眸觑一眼,细声嘟囔道:“你就不能节制些?”
赵浔铁面无私地答:“不能。”
斗嘴归斗嘴,虞茉始终乖巧地任他抱着,生怕误触了伤处,让淤青褪得更晚。
未干涸的泪蹭落在他肩头,有余温残留,令赵浔恍然以为自己是一抔雪,而她便是春雨,彼此在暖阳中交融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