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故宫那天原定是要连着去景山公园的,但因为碰上了原野,又上了热搜,吃完饭后散伙就没再动弹,今天正好可以去看个故宫的全景。
一个上午,褚深几次想要进入厨房帮忙都被赶了出来,直到他提出中午有没有主食,客厅里就突然多出了一个现煮米饭的电饭煲。
蛋炒饭要用冷饭做才好吃,紧急焖饭再放凉。
“姐姐姐~~~”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谭小宝缠着阿言。
她已经换上了之前一起去逛街买的新衣服,这会儿正坐在阿言的书桌前,对着化妆箱里的小玩意儿们戳来戳去。
“姐,我用这个色好不好看啊?我要亮晶晶的。”
谭小宝拿着一个又一个的唇釉观察色号。
“可以啊。”阿言说着,她正在给坐在椅子上的小宝编著发辫。
别看大宝小宝已经提前进了大学,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但两人今年过了年也只有十七虚岁。
家里对于他们的管教虽然不是很严格,但怎么说呢,在家属院里从小接受到的就是学生有学生样,大人是大人样。
虽然他们的身价可以一锅端掉无数个化妆品专柜,但平时谭小宝还是清水洗脸再抹一层婴儿面霜,最多涂个简单的润唇膏,不过小宝对于化妆这件事还是有些好奇的。
平时化妆视频也看过,脑子会了,但手不爱动,别人给自己化妆,可以,如果需要自己动手的话……那还是算了,这时间能做几道题出来了。
阿言和小宝互相染了奶油色的指甲,晾干之后美滋滋。
“不错不错,省了一笔美甲钱。”阿言说着。
“还省了至少一小时的时间。”小宝说着。
“姐,我之前有个女同学约我去美甲,结果美甲需要预约,我们是临时去的,连等再做一共花了三个小时,要是种睫毛什么的更长了。”
“美丽真是一件消耗时间金钱和体力的事。”小宝捧着小脸感慨着。
“当然,所以美是一种稀缺资源,不过逢年过节做几次还是可以接受的。”阿言道。
“那倒是,我听说好的美甲师过年期间预约什么都是满满的,还有理发店,大宝去小区附近黄毛叔那修一下头发,结果店里满满当当都是人,根本排不上号。”小宝嘟囔着。
“正月里民间传言不好剪头发,肯定人多嘛。虽然我们知道是为了思旧,但大部分人还是听信的’正月剪头死舅舅‘的版本,严重怀疑这是以前剃头匠的阴谋。”阿言笑说了一句。
说话之间,给小宝的扎的小辫子已经做完,阿言没有扎的太紧,以免箍得不舒服。
小宝看着镜中自己的新造型对着姐姐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的手艺又精进了。”
因为明天初一的一大早,大宝和小宝就要和妈妈一起去其他区拜访长辈,所以要提前做好造型。
即便这几个细细的辫子明早起来有些毛躁,也可以解开皮筋,直接变成可爱的小卷发。
阿言也用卷发棒给自己卷了一个造型,今天去景山拍照美美哒,等今晚睡一宿明天也会更自然。
等两个女孩从房间里出来,待在客厅里闻着厨房里不断传来的味道,肚子咕噜又咕噜。
“还没吃就要被香迷糊了。”小宝摸着肚子说着。
从记事起,大宝小宝被妈妈带到宁大家属院的第一个年就是这样过的。
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年也是言家和祝家第一次一起过年,但主要是为了一个人带娃的小谭,怕她不好意思,便找了理由聚在一起,从此三家共同吃了十几年的团年饭。
这个世界奇怪又温暖,怀着同样血脉的人满腹算计蝇营狗苟,可也有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在漫长的时光里成为真正的亲人。
小宝在开着门的两个对门里串来串去,两个厨房的味道在鼻尖上起舞,楼道里家家户户都年味儿十足。
十几个菜相继上桌,褚深最后一个走进厨房,为这一大桌年夜饭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一大桌圆桌上,有祝爸拿手的腌笃鲜和豆腐羹,言爸的标志菜香煎刀鱼和小鸡炖蘑菇,还有用最简单做法清蒸的海鲜……谭阿姨的独门酸黄瓜跟于女士的一盆蘸酱菜承担了全桌的解腻,阿言亲手拍过瓶底,由觉觉打开的黄桃罐头是十几年不变的老演员。
这是褚深第一次见到这么混杂融合的年夜饭,他的一盆蛋炒饭出炉,更是让这一桌丰盛的饭菜在奇怪的角度上更进一步。
褚深本以为像小情侣这样的家庭,平时也就算了,过年年夜饭不是得整两句总结陈词?
结果就看着阿言的妈妈于阿姨说了两句话:“每年想的都是四个字,平安健康。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行了,吃饭!”
大人们喝了一点点酒,褚深的桌面上放着汤碗菜碗骨碟饭碗……他本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莫名地被此刻带动,凡是被夹过来的东西都吃完。
他原本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待着家里过年的准备,不过,今年吃这样的年夜饭是很美好的体验。
饭后,阿言和觉觉先是去褚深的酒店取了他的行李送到家,随后一同出发前往景山公园。
他们抵达景山脚下,看着故宫里出来的人,连带着街道上都是稀稀散散,看得褚深愣了愣。
“我去,是真没人啊。这跟上次来也太明显了。”他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