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提着箱子上楼,阿言就听着小宝在自己的身边抱怨。
“我就跟大宝说要买个爬楼机最好了,每次搬上搬下的箱子真的是麻烦死了。”
沉重的单元铁门在身后发出巨响,阿言看着离开半年的家属楼,随着说话声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诶?墙面粉刷了啊?”
阿言看着他们离开宁城时候还颇为陈旧的墙壁有些讶异。
家属院这一批房子是九零年建设的,如今已经有三十几年的房龄,从外边看带着陈旧与厚重,楼内的情况也是颇为老旧了。
不过因为老邻居们都住得习惯了,再加上从家属院到宁大上课的距离,除了因为腿脚不便利被迫搬走的,阿言和祝觉从小到大的邻居们大多都还在。
“是啊,今年家属院集资好好收拾了一下卫生,集资清理墙面,检查消防隐患什么的,毕竟这里的爷爷奶奶们岁数都大了。”谭小宝说着。
阿言点了点头,从前宁大给教授们分的房子,这么多年过去,以前就没有物业这种东西,更别提现在了,都是大伙儿一块解决。
这些年,除了几户,家属院里大大小小的房子基本都重新装修翻新过,也增加了不少无障碍和老人设施。
老家属楼共有六层,因为是大平方的关系,一层只有两户。
阿言和祝觉家都在五楼,谭阿姨家是在四楼。
“我今年说什么也要给家属院捐一批电梯,必须安上,这个技术问题一定要解决。”谭大宝提着箱子爬上五楼后,发出了宏愿。
阿言失笑,“不是电梯捐不起,是改造太困难。”
到了五楼,两家的防盗门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红纸对联,不过字迹并不相同。
这会儿,门已经是开了。
“在屋里就听见声了。”
“我说大宝小宝,这大冷天的非要去楼下等。”
阿言的母亲于非晚女士只穿着单衣站在门口,四双拖鞋早已经在门口备好。
她短发大卷,一手叉着腰,一口烟嗓,好整以暇看着四个孩子进门。
行李箱放在门口,两个人身上的背包都被卸下来。
阿言和祝觉正脱着羽绒外衣,就见屋内一行人的目光都在两个人的身上。
“瘦了瘦了。”
“瞅给俩孩子瘦的,这热胀冷缩,搁南方冻瘦了,这两个月回家有暖气就长回来了。”
“妈!”阿言无奈地喊了一声。
“我胖了两斤,觉觉胖了三斤,半斤都没瘦啊。”
于非晚立刻横眉,“咋可能?杨啊,你说呢?”
祝杨此刻上前揉了揉阿言的脸蛋,立刻附和:“哪没瘦呢?咱姑娘脸上都要凹陷了。”
“儿子,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祝杨目测着祝觉的身高,心带疑惑。
“长了一厘米,妈。”祝觉说着。
面对两位老母亲硬说俩人瘦了这件事,阿言和祝觉也是无奈了。
行吧,有一种瘦,叫做你妈觉得你瘦了。
两人换下外裤洗了手,靠在暖气片边上缓了一会儿,只觉得渐渐适应了室内的温度。
客厅的茶几已经被挪开,圆形的折叠餐桌打开,上面已经摆出了满满当当的热菜,两位老父亲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阿言和觉觉只叫了声爸,就被叫到了沙发上。
“小孩别进厨房,坐会儿等着吃。”谭阿姨把两人揪出来。
“我有点饿了。”阿言摸了摸肚子。
她刚说完,两小碗面条顿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谭大宝和小宝各自闪现他们的身边,连带着筷子都送了过来。
“言大大刚煮好的。”
“滚蛋饺子回家面。”谭小宝笑嘻嘻地说着。
她在屋里已经摘下了毛绒帽子,少女的小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阿言忍不住上手捏了两下。
啊,这个手感,真是好久没摸到了。
“姐!我不是小孩了!我今年过年就十七了!”谭小宝的大眼睛无奈地看着她。
阿言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嘻嘻。”
谭小宝趁此机会用手指戳了一下阿言的脸,阿言顿时去挠小宝的痒痒肉。
“没大没小。”
“哎呀姐,姐姐姐我错了!”谭小宝即刻求饶。
姑娘们闹作一团,谭大宝这会儿和祝觉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什么,三个妈妈宠溺地看着他们。
屋里热气氤氲,还带着厨房里不断传来的锅气与香气。
孩子们回来了,屋里的烟火气才更足了。
从小小的孩童,到如今已经比父母还要高的成年人,时光流逝,可在上一辈的眼里,他们永远都是孩子。
“不闹了不闹了,姐你赶紧把面条吃了,一会儿坨了,你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