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答应小米和谢司珩给他们织东西暂时还是个饼,因为发现去年的毛线已经有潮得发味儿了,所以去淘宝重新买了毛线。
织东西是他初中那会儿学的技能了,买点五颜六色的毛线,一边上课听课一边在桌子底下织点小玩意儿,课下一小时也能编七八条基础款红绳手链,攒个一周去公园那儿叫卖。
他长得又好看,嘴甜爱笑,多的是姐姐阿姨买账,一周就能进账三四百块。——这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这还不是他唯一的进账,却是性价比最高的小生意。
勾个小兔子、小猫小狗、向日葵、小花玩偶配个钥匙扣,就能在公园卖个25块钱,他一小时就能勾俩,时薪算下来50。一条带珠串的手链手快一小时就能编三到四条,珠子那些都是批发的,根据款式也能卖到十几二十,算下来一小时也有五六十,是性价比最高的小生意!
他高中上的就是很好的学校,学费很高,都是靠自己交的学费。
能养活他送他上学的手艺他是一点都没敢忘,每年都会找个时间出来织点东西,一是不能忘了有这门手艺,二是省了买毛衣买围巾的钱。
他还会花活,去年给自己织了五六件毛衣,件件胸上都有五彩斑斓的图案。
选毛线他舍得花钱,勾出来的质量和款式也漂亮。
谢司珩都有,那洛连云和舒廷玉也得有,花不了太多时间,顺手就给勾了。
再过几天就元旦了,牛马工作……也不能叫牛马了,现在工作量更少了,性价比又上来了,池望在心里庆幸,幸好没有把这个工作辞了,没想到资本家画的饼还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他看了一下天眼查,参保人数都增加了,说明的确升级了,都能扩招了,没准再过几年就真的上市了。
池望觉得这工作还是有前途的,上升空间大——他是没想一直在这家公司干,但这是一家创业公司,说点不好意思的话,他就是冲着创业这个名头来的,看看人家怎么开的头,怎么创的业。
他有点想法,但说出来太异想天开了,干脆就慢慢来,到底也才大二,多学点经验和技能都不会错。
退一万步说,他就算有这个想法并且有机会实践了,没干成功,欠债了,手握这么多技能,怎么着也会有退路不是?
池望知道自己还比较稚嫩,但人么,总会成长的。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池望斗志昂扬。
元旦假期,谢司珩要带池望去做检查。
前几天已经跟池望提过了,现在到时间了,带池望去医院。
天气冷,池望衣服穿得厚,腰腹又细,就算怀孕了穿上衣服也看不太出来。
但池望洗澡的时候会观察,肚子的确越来越鼓,摸的时候因为腹肌薄弱,所以还很有弹性和韧劲。
池望没摸到所谓的胎动,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静心的时候去摸,能感觉到肚子里面有颗小心脏在跳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池望觉得自己挺无情的,对肚子里的宝宝没多少感情,但肚子越来越鼓,一个生命的特征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池望想起很早很早以前,他在家里做饭,敲开一个生鸡蛋,看见蛋黄里有一抹红色在跳动,他意识到这是小鸡发育的心脏,这是一颗受精蛋。
他有些莫名的感动,便用塑料薄膜代替蛋壳,想要小鸡孵化出来。
几天时间,透过塑料薄膜能看见小鸡发育出了眼睛的雏形,蜘蛛一样的跳动的心脏沉入蛋黄,开始发育出爪子和翅膀,眼睛能看出青色的眼睑,透过小小的窗口,能看见一个生命在努力挣扎。
池望很细心地照顾,尽量避免细菌渗入,但还是失败了,薄膜之下的小鸡没发育完全,就开始被细菌入侵,长出了白色的斑,不可能活下来了。
池望意识到,这种参与生命诞生的进程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他竟然会有点怜爱肚子里的宝宝。
他开始对肚子里的宝宝产生一点在意,一点爱了。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没有跟谢司珩说,虽然很多时候他可以跟谢司珩很平和的说话,像朋友,但一涉及到肚子里的宝宝,他会猛地清醒,无数次意识到一件事。
这居然是他跟谢司珩的崽。
他肚子是被谢司珩搞大的。
他们看着跟室友一样相处,其实早就上了床,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这一串联,池望总觉得像做梦一样,不太真实。
到了医院,因为是假期,所以医院人很多。
谢司珩带他挂了号,去妇产科排队,很多孕妇,但只有少数人身边跟着丈夫,大多数都是孕妇自己,或者和女性长辈亲友一起来的。
座位少,谢司珩找一个座位让他坐下,但屁股都没坐热,池望就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一个肚子很大的孕妇。
孕妇坐下后跟池望搭话,“你是来看什么的啊?”
池望回答说:“妇产科啊。”
孕妇瞅他,“你长得好高。”
池望长相雌雄莫辨,年龄又小,脸颊圆润,男人的骨相并没有很明显,所以孕妇当他是女孩,“这是你老公吗?长得好帅啊。”
池望:“……”
谢司珩在旁边说了句:“不是。”
孕妇“啊”了一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