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楚聿,也不说。
林琅意扭过脸看了下左右两边的人,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清了清嗓子,先冲着“客人”原楚聿打了个招呼。
一旁程砚靳递过来一份文件袋,上面有应元的角标。
她朝着原楚聿瞟去一眼,没有当面拆,而是举在手里晃了晃,三言两语:“收到,谢谢。”
原楚聿没说里面是什么,好像两人心照不宣地明白这是什么材料,并不需要解释。
他留了两三分钟就先离开了。
“我叫人来了。”孟徽目不斜视,“这张桌子搬走是吧。”
“对。”林琅意点头。
下午场很快要开始,她还有一堆事排着,孟徽知道这不是方便谈话的时候,但见林琅意与程砚靳短暂分开后还是没忍住,快步跟上,一连往后回了几次头,确认程砚靳没有跟上来后才窃窃道:
“珠珠,你有没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
林琅意抽空看了孟徽一眼,笑:“什么?”
孟徽吃不准她是什么想法,忍了忍,还是直说:“你跟砚靳感情顺利吗?”
林琅意点点头,很快又摇头。
孟徽心揪着:“什么意思呢?”
她斟酌用词:“联姻很顺利。”
“但马上结束了。”林琅意站定,手中还拿着文件袋,“我们要取消联姻了,先跟您提一下,您好有个心理准备。”
孟徽张了张嘴,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发髻,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她对这件事有一定的心理预期,或者说,她其实本来也不太能想象从林氏口中先说出拒绝的场景,但是应山湖的发展将林氏往上拔了好大一截,现在说出去,已经很少有人觉得林氏是高攀,而是都会承认一句门当户对。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现在有更担心的事。
孟徽问:“你跟砚靳两个人走不到一起,是因为其他人的缘故吗?”
林琅意诧异地挑了挑眉,失笑:“怎么会?我跟一个人合不合得来,当然只可能跟他本人有关,怎么会跟其他人有关?”
“妈妈直说了,你跟原——”
“妈!”林琅意脸上看不出一点心慌意乱或者是害怕瑟缩,她打断道,“我周三的飞机,g市房子已经租好了。”
她背对着站在太阳底下,阳光将她的面容涂上一层金光,看不清神色。
她摆弄着手里的文件袋,其实她知道拆开后,里面并不是什么重要到需要亲手移交的机密材料,而很可能只是两张白纸。
就像是在上班时间拿着一份合同到处闲逛散步一样,装成自己有多忙多辛苦,其实那份合同只是用来掩盖摸鱼的一个伪装。
她说:“我跟程砚靳分开,是因为异地,不合适了。”
*
林琅意做事动作向来快,她在程砚靳出差的那段时间里已经租了一套公寓,可以将东西搬过去后即刻入住。
一切都很平稳自然,就像是坡度不高的水渠,溪水从高处往下流的时候并不会在某一段显得陡峭险峻,但就是顺理成章地流动变化着,一直要到很久后,才会发现水渠里的水已经流干了。
林琅意第一次去g市只待了四天,很快就回来处理了下事务,下一次是一周半,又因为应山湖再次回来。
再下次是三周,这一次回来并再整理行李准备离开时,程砚靳的心态完全不对了。
他在看着她收拾行李时相当惴惴不安,一直蹲在她的行李箱旁边,脑袋随着她来来回回的动作而僵硬摆动,好像一朵只会朝着太阳转向的向日葵。
“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程砚靳的笑牵强难看,用手指戳了密封真空袋里的薄羽绒,“冬天衣服怎么也带去了……”
“哦,是。”林琅意想起g市四季如春,确实不怎么需要,拿走了压缩好的羽绒服放回衣柜,转而将剩下的薄衣服都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