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
不断的往外滴着血。
“滴答，滴答，滴答……”
鲜艳而稠黏的鲜血，如同雨水一般不断的流下，迅速的玉白的地面上就积了一滩的血。
刺目，而吓人。
手中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楚然微微的蹙了蹙眉。
但是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眉目冷然，似乎这个被虎口叼着半只手，血流了一地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只是脸色越发苍白了些许，毕竟是失血过多不是？
他低下头，重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手中的小白虎。只见这只看上去像只猫崽子一样的年幼白虎，满脸凶光，双目泛着野性的嗜血光芒，虎口狠狠的咬着他的手不放，那锋利的虎牙深深刺穿了他的手掌。楚然毫不怀疑，只要它再用一点力，就能够将他的手掌整个的给咬断。
“呵——”楚然轻笑了一声，勾起了唇角，声音低冷对着手中的小白虎，语气赞赏说道，“不错，这才像只白虎。”
“有点凶性，否则，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猫了。”楚然说道。
竟、是、一、点、都、不、生、气。
意识到这点的上清天尊，当下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抬起头，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见他眉目冷然，清丽苍白的脸上神色淡漠，没有丝毫多余异样的表情。显然是对于自己被咬受伤血流一地的事情，浑然不在意。
“……”上清天尊。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的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少年的冷漠无情。
对于自己都这般的浑然不在意。
游离于众生之外，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了开来。
或许，他的未来就是孤独的死去。
意识到这一点，上清天尊的心里猛然一痛。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情绪。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种在异样的情绪叫做心疼。
玩够了的楚然，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没意思，他脸上的表情很好的将这种情绪给带了出来。清丽苍白的脸上露出无趣惫懒的表情，手一松，被他抓在手上的小白虎顿时往下掉去。
“！！！！！”上清天尊。
吓得他赶紧松开，要是不松口，少年的手掌真要被他咬断了。
在小白虎将自己的虎牙从楚然的手掌抽离出来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自掌心迅速的传遍了楚然的全身，鲜血大量涌出。
即便如此，楚然也只是皱了皱眉，脸上表情丝毫未变。
他素来耐痛，疼习惯了。对于常人来说，难以忍耐的剧痛，对于他，只是皱皱眉的事情。毕竟，他可是从一出生起，就疼啊疼，整日整夜的疼，疼的彻夜难眠。
习惯就好。
楚然没事人一样，倒是把幻化成小白虎模样的上清天尊吓得不轻。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方才他那一口可是用足了力。
↑生怕自己清白不保的上清天尊，当时可是顾不上其他，豁出去了老脸。
那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情况危急没办法了，还是保住清白要紧，就算圣人也是要脸的。
楚然目光清冽看着蹲守在他前方，目光又愧疚又好奇的盯着他受伤的手直看的小白虎。忍不住嗤笑一声，心道，未来的西方天帝，传说中主杀伐的西之白虎，就是这么一副柔软心肠？
扪心自问，现在要是有人胆敢妄图掰开他双腿，去看他的——哔。二话不说，弄死他！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这样看来，这小白虎，简直是大写的圣父。
嗤笑了一声，楚然对着面前的小白虎，语气淡淡说道：“不用再看了，我没事，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上清天尊。
小伤……
要不了命……
感情，你对于伤的轻重的判断，就是会不会死人？
上清天尊顿时无语了，对于少年的为人又有了更为清楚的认知。
这真是一个既坚强又脆弱，敏感而冷漠的少年啊！与他从前的那些弟子截然不同，即便是徒弟遍天下，号称是万仙之祖的上清天尊都倍觉棘手。
细数上清天尊那些弟子，也不乏刺头，性格鲜明的人物不知几多。高傲如凤族太子孔雀，除了他自己看不上任何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模样。当初上清天尊有多喜欢他那张脸，后来就有多疼他那个性格。在碧游宫的时候，一众师兄弟，都被他得罪了光。
无奈之下，上清天尊只得将他早早打发了出去，任由他下山去祸害他人。听说，孔雀如今在妖族内，收服了众妖，当万妖之首，和隔壁巫族斗的有声有色的。
性子孤冷如玉缺真君，那是冷，真冷！冷如寒冰。像块石头一样，捂不热。上清天尊收其为徒，教导了他千年有于，也没见他笑过一次。
上清天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后来，他就将这个天地间第一块玉石得道成仙的徒弟给赶下了山，另立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