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青葛心里也很快做了打算。
反正这宁王嘛,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自己一味忍让的话,并不能得到什么。如今反正四万两银子已经到手,这甘蔗上最甜最好咬的她吃了。
她再是忍气吞声,熬两个月,也不过是再得三万两,想想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个时候能捞就捞,不能捞自然是赶紧跑。
自己干脆就去找他,就要这杜仲王雄花,他如果不给的话,自己当然不高兴,凭什么不能对他拉下脸去!
青葛认为,自己应该时刻记住,自己不是什么卑微的暗卫,而是夏侯氏嫡女,她应该端起这个身份来和他对着干。
若能要到,她自然是赚了,若不能要到,那就恼一下。
恼了后,她就可以趁机跑出去玩,使使性子,然后趁机浑水摸鱼行事。
当下主意已定,她越发理直气壮,于是便命孙管事准备软轿,她要直接过去天鸿阁去见宁王。
孙管事一听自然吓了一跳,面有难色的样子。
崔姑姑也是蹙眉:“娘娘,这不合适吧?”
青葛听此,淡扫了一眼这二人:“为什么不合适?难道说,我堂堂宁王妃,这府中还有我去不得的?我想见我的夫婿,不可以见吗?”
之后,她轻笑,对旁边的罗嬷嬷道:“罗嬷嬷,你不是已经熟记皇室宗亲间的规矩吗,可记得有这种规矩?”
罗嬷嬷便恭敬上前:“回娘娘,奴婢不曾听过这样的规矩,我们往日在夏侯家,主人便是主人,奴婢便是奴婢,若真有这样的奴婢,早拉出去打了。”
青葛听到“拉出去打”,便想起来自己,莫名挨了一百鞭。
她揉揉额,将这回忆赶紧赶到一边,之后道:“看来我们的规矩有些不同,罗嬷嬷,你赶紧向孙管事和崔姑姑学学规矩吧,毕竟入乡随俗,免得让人笑话了。”
孙管事看得无言以对,这主仆二人可真会嘲讽人。
崔姑姑更是好笑,她当即道:“娘娘说这话,倒是折煞我等,我等哪里敢阻拦娘娘,只是这里不是别处,这是宁王府,宁王府地处禹宁,为边境重地,宁王府中机密重重,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胡乱走动的。”
青葛:“我为王妃,便是王府女主人,难道我身为女主人,这后宅之中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她望着这二人,一字字地问道:“还是说,这是殿下的吩咐,要你们防备着我这王妃?那也行,什么都不必说了,你们把殿下请过来,我还直接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姑姑蹙眉,满是不甘愿,孙管事却打圆场,笑着上前禀报,说要过去请示殿下。
青葛直接冷下脸,不容置疑地道:“不必了,准备软轿。”
这一声令下,孙管事和崔姑姑对视一眼,都颇为为难。
青葛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等着,场中陷入了寂静无声的对峙中。
良久,反而是崔姑姑先开口:“娘娘既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好阻拦。”
她看向孙管事:“还是为娘娘备轿吧。”
孙管事怔了下,疑惑地看向崔姑姑。
崔姑姑道:“娘娘的吩咐,你我哪敢不从。”
崔姑姑和孙管事再不说什么,赶紧去准备软轿了。
待孙管事和崔姑姑出去,罗嬷嬷从旁直皱眉:“娘娘,你这是?”
青葛笑着道:“当然是去问罪于王爷。”
罗嬷嬷无奈:“你没看出来吗,崔姑姑可不是好惹的,我听说殿下不喜女色,房中连只雌蚊子都没有,他如今却让这崔姑姑掌控王府诸事,崔姑姑必有过人之处。”
青葛:“罗嬷嬷,你这样精明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殿下所谓的不喜女色,是鄙薄那些意图谋算他男色的,但对待那些为他鞍前马后的,他眼里可不分男女,只有能干和不能干。”
王府中除了崔姑姑是女管事外,其实千影阁也颇有一些女暗卫,王爷素来都是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不分男女。
罗嬷嬷:“娘娘,这些我自然懂的,但是你看今日,孙管事不想备轿,反而是崔姑姑主动备轿,你说这说明什么?”
青葛故意道:“说明崔姑姑识大体,敬重我这个王妃。”
罗嬷嬷跺脚:“这哪能呢,这分明是给娘娘挖坑,要娘娘往坑里跳。”
她这么说着,见青葛并无反应,想着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她哪里懂这些!
当下便详细解释道:“她故意的,故意让娘娘过去殿下那里,就是要娘娘犯了殿下的忌讳,触怒了殿下,这样以后殿下便会冷落娘娘了。”
青葛:“好像有一点道理。”
罗嬷嬷见青葛赞同,当即越发分析道:“她年纪马上到了,却是不好继续以宫廷女官身份留在王府,要么回去宫中,要么就得嫁人,但是殿下那性子,她也轻易不敢提,唯恐连这个位置都不能得,所以现在也在谋求着一个机会,好留在王府中做个郡夫人。”
显然对于一个女官来说,如果能得到宁王身边郡夫人的身份,于她来说便是想都不敢想的好归宿了。
罗嬷嬷分析得极好,这也是崔姑姑甘愿为谭贵妃所驱使的原因。
不过……
青葛轻笑了下,反问罗嬷嬷:“罗嬷嬷,你要记住,我可是夏侯氏嫡女,是宁王府王妃,是皇家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