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渊刚想说话,又听萧秉承道:“本王收到京城传信,说先帝已将皇位传于我了。”
秦临渊愣住,在如鼓的心跳中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谁传的信,可信?”
秦临渊甚至能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萧秉承道:“刑部侍郎陆枕言,大人放心,是自己人。”
那就是真的了,那就没事了。
秦临渊倒是知道,陆枕言和成王是连襟,也知陆枕言的妻子是楚瑾,当初跟陈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况且陈王出事,也非楚瑾之过。
如今他长女跟着陈王被幽禁在王府,或许只有成王登基之后才有商量的余地。秦临渊还指望萧秉承能宽恕一二,哪怕不被幽禁,过踏踏实实的日子也好。
那些事秦临渊觉得和楚国公府无关,要说也是女儿比不上楚国公府的姑娘,自己曾经押宝输了,但人总不会再输。
秦临渊一直都不知道陆枕言是自己人,连襟又如何,成王那么多兄弟不也藏心眼。
眼下知道了,心中不免感叹,想刑部侍郎陆枕言从前是探花郎,论学识自是不错,又有楚国公府在,跟王爷也跟得对,年轻有为,日后定会平步青云。
这为官者,有这样的运道,实在让人羡慕。
秦临渊理了理衣襟,说道:“既然如此,王爷此时的确该守在云州,至于说的赵王一事,刚刚下官未听明白,还请王爷再说一遍。”
大局已定,的确不该这个时候回京,成王有先帝遗诏,手中还有兵马,现在回京做什么。
朝中还有太傅等人,当务之急是拿下赵王,好无后顾之忧。
至于要不要现在就恭贺,秦临渊觉得,如今只能算走了九十九步,可还差一步。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该藏锋守拙。
登基大典尚未举行,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况依他对萧秉承的了解,并非是计较这种小事的人。
恭贺与否,都不重要。
萧秉承把心中所想跟秦临渊说了一遍,“赵王现在一直在拖着不投降,本王担心他是想养好身体,等之后找机会回西北。韶关易守难攻是不错,可当初就算再难闯,赵王也带着兵马闯了进来。”
宁将军守了多日,恐怕懈怠。
让宁将军守关,萧秉承也不太放心。况且兔子急了还咬人,若一直拖着,对他们没有益处。
秦临渊点点头,“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
萧秉承道:“既然先帝殡天的事还未传到鹿城,那大可利用此事,就说先帝已答应赵王的要求,若是赵王投降,可借势拿下鹿城,若不投降,也只能说明他另有打算。”
秦临渊觉得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反正先帝已经不在了,萧秉承如今是皇上,兵不厌诈,只是设计而已,当初赵王世子不也如此。
想想这样也没什么,秦临渊便点个点头。
至于圣旨,这个大可伪造,反正日后也无人在乎。
今日是二月十六,这一日马上就要过完了,等了拿回鹿城,降伏反贼,就可以回京准备登基大典之事了。
秦临渊这会儿还有些恍惚,他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赵太傅比他年纪还要大,他羡慕陆枕言平步青云,自己又何尝不是。
太傅日后告老,以他的身份,或许能摸到那个位置。而陆枕言有才华,成王手下能人不少,越朝可保数十年的兴盛。
秦临渊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模糊,说不清道不明,大事当前他也懒得去细想了,“一切听凭王爷吩咐。”
秦临渊转头又一问:“那王妃那边,可用下官知会一声……”
他问这些也是想让萧秉承知道,他女儿和楚国公府的旧事,早已经过去了。他从前未想过女儿出事和楚国公府有关,今后也不会再想,但请萧秉承放心。
况且以前的事也是两个女儿不如王妃聪慧,细想之下王妃的确聪明,秦临渊记得自从王妃出府赴宴之后,便扭转了当初楚国公府破败的名声。
楚瑾嫁人,楚盈如今也无人过问,想想从前,秦临渊越发觉得王妃并非是空有相貌之人,性子和王爷有些像。
当初被赐婚,他女儿还酸过,说楚沂何德何能,嫁给皇子。
其实也不容易,庶女的身份嫁给成王,眼看就要成为皇后了,盛京城内,不知有多少人觉得惋惜,想着当初若是把自己女儿嫁给成王就好了。
管什么成王不受宠,没有外祖帮衬,没什么好前程,说到底也跟这些没关系,只是守了两年,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皇子正妃,当初仓促成婚,成婚几日就离京,不也马上就要回来了吗。
不过此时也不晚,日后皇上回京登基,少不了会选秀,那些人大概会想着到时再把女儿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