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泸南那些日子, 最开始怕银子用完了去山上挖野菜,包顿肉馅儿饺子吃,在楚国公府十几年也算养尊处优, 但在庄子楚盈什么都做过。
后来从庄子偷偷出去跑生意,更怕被骗, 喝了许多酒, 再加上一路上担惊受怕。
在泸南并非乐不思蜀,其中辛苦楚盈只是不与旁人道。
现在总算不用再担心哪日突然来个媒婆,母亲要把她给嫁出去,更不用担心有人指指点点, 有母亲三妹妹在, 一家人同仇敌忾总比她一个人丢人好。
而且她也不再是丢人的那个了,而是给家里赚银子的那个。
本来楚盈还有些担心,可是今儿下午,林氏过来, 送了两样东西, 语气也很和善。
还是得感谢楚沂,要是没有楚沂, 她现在估计是哭着回来,手上一百多两银子,还是在泸南省吃俭用攒下的。
回来这些日子母亲不满意, 父亲也不满意, 最后找个媒人说门凑合的亲事,草草出嫁, 一辈子都不会高兴。
楚盈这日睡了一个多时辰, 醒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她理了理妆发, 换了身更体面些的衣裳,然后拿着重新写好的文书和账本,又去了趟沂夏轩。
母亲说给三妹妹三成利润,虽说楚盈觉得有些委屈楚沂,可是再多给三妹妹未见得会要。
大不了以后她在大江南北看见好东西了,再给三妹妹带回来,还有新鲜吃食,三妹妹喜欢这些,楚盈又去书房写了好些方子。
到了傍晚,天色已暗,楚沂嫌天黑费眼睛,就从书房出来了。
刚回屋坐下喝了口热茶,就听丫鬟进屋通禀,“姑娘,二姑娘来了。”
楚沂道:“赶紧把人请进来,去泡壶好茶,再摆点二姐姐爱吃的点心。”
不多时楚盈就带着丫鬟进来了,她把披风解下,交给丫鬟,然后笑着道:“也不知道我来得巧不巧,三妹妹吃饭了吗?回盛京之后总觉得跟三妹妹一块儿吃能吃得香些。”
楚沂道:“二姐姐来还能少饭吃呀,我平时都一个人用饭,有二姐姐在,还能一块说说话,正正好。”
跟楚盈亲近自在,许是同一个地方来的缘故。
楚盈道:“那就好。”
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挂好斗篷就把装账本的木匣子放桌上了。
楚沂神色微变,这匣子跟那日楚盈带来的一样,里面的东西估计也没换,她笑了笑,“二姐姐这是做什么。”
楚盈拉住楚沂的手,“我昨日去见母亲,这也是母亲的意思。本来你在泸南就帮我良多,而且咱们是亲姐妹,互相帮扶也是应该的。我记挂你的恩情,这是我的心意,你若不收,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心里也不安生的。”
楚盈把严氏都搬出来了,就是怕楚沂不答应。
五成不要,三成总该收了吧。
楚沂无奈一笑,她不收是觉得楚盈不容易,不过来到这个时代,谁都不容易。现成的银子谁不喜欢,楚沂也是怕受之有愧,人情难还。
既然这也是严氏的意思,她收下也无妨。人情往来都是你来我往,她也不能光去个收的,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就是。
更何况,在泸南她的确帮楚盈了。
楚沂道:“二姐姐的心意我就收下了,多谢二姐姐记挂。”
解决完心里一桩大事,楚盈也松了口气,“就是,若是再推辞就生分了。”
楚沂道:“只是这还是太贵重了。”
楚盈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就行,我也不求有太多。”
吃吃喝喝,楚盈又不在乎别的,哪儿用得了那么多银子。
楚沂笑了笑,“二姐姐说的是,那妹妹也在这儿祝二姐姐得偿所愿,顺心如意。”
楚盈:“行了,不说这些了,什么时候吃饭,我都饿了。”
楚沂道:“今儿天冷,本来打算吃热锅子的,二姐姐来正好,这个人多吃热闹。夏荷,你去催催。”
入冬之后楚沂吃锅子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下雪吃,天冷吃,没什么事吃一顿,既能吃肉也能吃菜,慢慢悠悠煮着,能吃好半天的。
夏荷去了一趟,锅子就摆进来了,有现切的牛羊肉,还有庄子暖房新送来的青菜。加上夏蝉做的各种鱼丸虾丸、面片冻豆腐。
汤依旧是辣油骨汤,涮肉再配着芝麻酱的蘸碟,也是鲜辣好吃。
这样吃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楚盈总觉得差点什么,不够辣,锅底不够香,菜品不够丰富。
楚盈给过楚沂不少方子,也不在乎再多说一个,“三妹妹,其实这火……这锅子的汤底用牛油炒最好吃。尤其这冷天啊,吃点热热乎乎麻辣的东西在,特别暖和。”
牛油寻常买牛板油就成,其实也不贵的,毕竟这东西遇冷就凝了,没人拿这个做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