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楚沂一边解斗篷一边道:“何时送来的?”
夏荷说道:“差不多卯时三刻前后,姑娘刚出门,去正院请安了,然后前院门房的李松就唤奴婢出去,还是从侧门见的。
迟砚给了奴婢了一个小匣子,说是成王殿下给姑娘的生辰礼,奴婢怕别人看见,就赶紧给带回来了。”
萧秉承被崇盛帝骂了一顿,自然要思过,可想着男女之事,传出去不好听的。
匣子放在桌上,四四方方,并不大,其实不难猜出里面是什么,萧秉承送过她手镯,如今正在她手腕上挂着。
这里头肯定不会是手镯,首饰不够长,这是方匣子,也不像。
楚沂猜大约是枚玉佩,这个匣子正合适。
打开看,果然是玉佩。
远看玉色透亮,里面有细细的淡青色飘带,但是上手有些粗糙,楚沂拿近了看,不禁皱了皱眉。
她又把手腕上的镯子跟玉佩放到一块,镯子打磨得很细腻,而玉佩显得粗糙些,实在不像是出自宫中匠人之手。
不仅不像,外面的首饰铺子卖得都比这个精致。
这难不成是萧秉承自己做的?
楚沂拿着玉佩坐到窗前,对着天光更仔细地看了看,玉佩上雕着一对大雁,正比翼南飞。
世人皆知大雁是忠贞之鸟,其中心意自然不言而喻。
楚沂手紧紧握着这枚玉佩,萧秉承有功夫刻这玉佩,就代表朝堂中的事他能应付得来。
楚沂又在匣子里翻了翻,也没翻出藏的纸条什么的。
就是生辰贺礼,还是萧秉承亲手做的。
今儿早上楚沂还想,平日总送贵重的东西,这样的日子送有心意的,正正好,没想到萧秉承就送来了。
可她又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对是不对,万一这枚玉佩是之前刻的呢?不过再早能早到哪儿去,五月份赐婚,如今十月份,细算还不到五个月呢。
楚沂把玉佩收起来,问夏荷:“你可问了迟砚,成王殿下最近如何?”
夏荷猛地一拍脑袋,“奴婢光顾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奴婢拿了东西就走了……”
她也是怕别人看见,私下说三道四的也不好听呀。
“都怪奴婢,奴婢一时心急……”
楚沂不太在意地摆摆手,“好了,也不是多大事儿,你先下去吧。你跟留夏说,这些日子院里的丫鬟都尽职尽责,每个人赏一个月月钱。”
这是幌子,因为楚沂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自己生辰高兴,所以赏了丫鬟们银子,若是传出去,定会有人说她不懂礼数,不知轻重。
夏荷这回更高兴了,喜笑颜开道:“奴婢这就去!”
而迟砚送完东西看着夏荷拿了就走,还一头雾水,想要叫人,又看看周围,最后还是把话给吞了下去,他这……话还没说完呢。
殿下还有话要告诉三姑娘呢。
殿下说眼下不必担心他,让三姑娘放心就是。
只不过人都跑出去那么远了,若是小声喊,夏荷听不见,若是大声,恐怕惊扰了别人,迟砚也只能这样回去复命。
这会儿萧秉承刚下了朝,今日朝堂上有人为黎王求情,大约是刚被禁足就有人求情,崇盛帝没有答应,
然后就有人就江南水患之后重建一事,请求朝中拨款赈灾。
萧秉承在户部待了好一阵子,户部是如今没什么钱,虽然刚秋收,田税交了上来,可还没捂热乎,就有人打起银子的主意。
朝中这些银子花得极快,工部修这儿修那儿,宫里的宫外的,每每上奏都是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
其中不乏被人中饱私囊的。
江南水患是上半年的事,已经拨了八十万两银子,再要银子,崇盛帝就算想给也拿不出。
又不是只有赈灾要花钱,王爷府修缮、皇宫宫殿修缮,还有西北、西南、东南的官兵海军,户部要养着工部兵部。
才收上来的银子,全拨了出去。
禄王跪在地上连连喊冤,反倒是萧秉承因为犯错免了户部的官职,除了渝州的税收出了点差漏,别的找不上他。
这会儿跟他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
崇盛帝就算想找他麻烦,也没机会。只不过在萧秉承看来,国库空虚依旧是大事。
朝中的银子,靠的是每年税收。田赋占了一部分,另外还有商税,不过官商勾结,肯定有人没交全银子
若是再往下查,肯定能把这些给翻出来,说不准清除好几个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