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吩咐丫鬟把那个碧玉雕彩玉图。到书房的多宝格上,直接放到最顶上,又叮嘱平日擦拭的时候小心些。书房墙上钉钉子,挂了一幅字画。玉兰花盆景就摆在了正屋床头,这东西好看,做工精致,看着栩栩如生。
其他东西若是都摆上,屋子里肯定看着太过杂乱,而且若是有人来她这儿坐一会儿,看着满屋子的宝物也不合适,所以楚沂就让丫鬟全给收到库房里了。
傍晚楚沂去请安,严氏也没说什么,就好像无事发生。楚沂也没问,跟着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刚回屋里坐下,没多久,沂夏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赵小娘。
赵小娘跪在正院求情的时候,严氏根本没放人进去,当时楚国公也在屋里,更没说什么,连让人传句话都没有。
赵小娘送女儿心切,那会直接起来回去了。
尽管现在楚欣被送走了,这会儿也已经在庄子安顿了下来,但赵小娘并不想女儿去庄子住着。
想找人求情,林氏不行,楚国公不行,严氏更不行。思来想去,也只有楚沂能在严氏面前说说话。
楚沂年纪小,如果是说得动容一些,未免不肯去正院帮忙求个情,而且楚沂说话的分量足,虽然楚欣嫉恨楚沂许久,但赵小娘此时此刻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当初的衣裳三姑娘就没告诉夫人,这回应该是愿意求情的吧。
夏荷进来通禀的时候,还问:“姑娘可要见见赵小娘?”
现在想起她们家姑娘的好了,怎么从前的时候让四姑娘出门赴宴的时候没想起来?现在知道求她们家姑娘去求情了。
楚沂想了想,她刚从正院回来,还没到用晚饭的时辰,这会儿说睡下了,一看就是借口。
为避免招惹祸端,因为这个被嫉恨上,楚沂点了点头,“把赵小娘请进来吧。”
赵小娘带了丫鬟过来,丫鬟手里抱着礼物。
她眼睛泛红,但没哭,也没闹,更没跪下求楚沂,只是道:“我这有些话想同三姑娘说。”
楚沂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让我去母亲那儿替四妹妹求情,赵小娘还是别开这个口了。我同四妹妹无仇无怨,以往之事也都是四妹妹主动招惹。如今四妹妹去了庄子,赵小娘让我来求情,于情不合。
于理,当初二姐姐去庄子,我也去正院找母亲求情,母亲说等反省思过之后才能回来,别的并没有允诺。我今日就算去了,相信母亲也不会松口。
二姐姐去了泸南,四妹妹尚且还在盛京,赵小娘想让四妹妹回了,不如好好反省,当父亲母亲气消了之后,再做打算。”
赵小娘张了张嘴,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都被楚沂堵住了。
向小辈求情的难堪,再加上想想女儿在庄子里受苦,不免悲从中来。
赵小娘吸吸鼻子,哽咽道:“那可怎么办?”
楚沂道:“如今要紧的是二哥哥的婚事,我听大嫂说,昨日还是英国公世子夫人跟她说,看见四妹妹和秦家姑娘走在一块儿,亲密无间。既然问了,便是在意。”
赵小娘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她哭起来还挺好看的,让人不免心生怜惜,只不过楚沂并非楚国公,对女人的眼泪也无动于衷。
赵小娘点了点头,楚沂不会帮忙,再说也是白费口舌,她站起来道:“今日劳烦三姑娘了。”
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要把礼物放到桌上。
楚沂赶忙说道:“无功不受禄,小娘还是把东西带回去得好。”
回去的路上,赵小娘对楚欣也多了些埋怨。自己做事不上心,也怪不了别人,这回长长记性,也省得日后再犯更大的错。
对楚沂她倒说不上记恨,楚沂说得没错,她和楚欣没仇没怨,都是楚欣看不惯嫉恨她。
就是今日,也是好言相劝。
赵小娘忍不住想,这个要是她的女儿,该省多少心。哪像现在,还得拉下一张老脸去求小辈帮忙。
事已至此,再无商量的余地。
沂夏轩的丫鬟很听话,没有过多议论,府里更是安安静静。虽然外面还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是一听楚国公府的四姑娘去了庄子,便也知道和秦家交好只是谣言,最多也只是说说楚国公府的四姑娘没脑子。
楚国公府的姑娘,总是多些事儿,但比起别的,已经算是无伤大雅的话了。
次日一早,请过安后楚沂回院子收拾了收拾,打算去外头逛逛,散散心。
只不过没等出门,鸿远布庄的伙计就上门来说,新料子卖得不错,已经在加急印染了。
赵掌柜是算着利润卖的,几匹都赚钱,卖的越多赚的也越多,等过下月月初看了账册,就能一目了然了。
那伙计讨喜,说话也讨喜,“今儿是给姑娘贺喜来了,姑娘要是有空能去铺子看看就好了,这两天生意极好,铺子里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