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楚沂总想以前,只是不比也不知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以前四菜一汤变成了六菜一汤,去年这个时候她可没吃到草莓。
楚沂先让陈嬷嬷把账本地契收起来,安心吃菜。
她是不清楚盛京铺子都值多少钱,地契上写铺子在城南洛临街上,占一亩二分地,估计是加着院子在,不可能光铺面就几百平米。
这里的宅子分前院和后院,像铺子后头也有供伙计管事住着的地方,楚沂想等过阵子再去看看。
严氏还说月初跟着去寺庙进香,这是楚沂头一回跟严氏一块儿出门。
想来只是进香而已。
不,兴许还会碰见陈王妃,因为这盛京城有名的寺庙就一处,坐落在城北的云山上,名叫万象寺。
她也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陈王妃和陈王那边究竟是怎么说的,估计不会太自在。
楚沂看了眼外头,雨已经停了,天边是好看的雨后青蓝色。
这也算雨过天晴了。
流言蜚语害人,传来传去最后传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这两点单从楚瑾楚盈两人身上就能看出来。
而百姓在天子脚下,本就对高门宅院的事感到好奇,闲暇时说,茶余饭后说,等秦书妍听到这些留言时,根本没法儿制止了。
下午楚沂让留夏去打听打听,那话已经变成了‘皇子正妃,好大威风,能随意调遣太医’,更有人推波助澜,传得神乎其神,说‘圣上高岁,属意七皇子陈王殿下做太子’。
反正传什么的都有,后面这些自然不是楚国公散布出去的,至于是谁,也不难猜出,毕竟陈王的兄弟多。
陈王今日回府极晚,回府之后去了正院,刚进去就遣退了屋里的丫鬟。
丫鬟守在屋外,没一会儿就听见了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只是谁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进去。
屋内,秦书妍深吸一口气,便要蹲下收拾碎片。
陈王瞥了一眼,言语透着两分不耐,“别动了,当心伤了手,一会儿让丫鬟来收拾。”
秦书妍直了直腰,“王爷,妾身知您在朝堂步履维艰,所以一言一行慎之又慎,便是脑子晕乎了,也断不可能说出那番话来。”
秦书妍看向萧秉言,“王爷,此番必然是有人陷害,前日妾身只说,为楚家三姑娘引荐位名医。妾身愿意性命担保,绝对未曾说过别的话,莫不是楚国公府……”
箫秉言挥了挥手,“若是楚国公府做的,怎会说是楚三姑娘不满京中大夫的医术,算了,此事我已向父皇请罪,就此打住,日后说话先过过脑子。”
一则传言倒不会真让父皇疑心厌弃他,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后面会发生什么,他也预料不到。
几位兄长越来越稳重,几位弟弟也都顺顺利利长大成人了,现在他的后宅,闹出了这样的事。
箫秉言只觉得心烦意乱。
况且,那还是楚瑾的妹妹,本来他便对不住楚瑾,如今还要陷她妹妹于流言之中。
他按了按眉心,忍了又忍,还是说道:“你管楚国公府的事作何,便是楚二姑娘重病,那也有她父母操心,你为何要插手?”
“还有,那日我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你和楚三说那些话,究竟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箫秉言见秦书妍的脸色变了变,在她开口前说道:“当初的事早已过去,你我成婚之后也没提过,我以为你……却没想到你介怀至今。”
秦书妍眼眶有些红,之前她也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谁都不提对谁都好,可箫秉言开口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偏向楚家?偏向楚瑾的妹妹?
秦书妍捏着帕子拭了下眼角,“王爷话里的意思,倒是比妾身还在意。”
陈王只觉头疼,他道:“可成婚之前这些事你便知晓,若是介意,当初何必嫁与我。”
秦书妍嘴唇动了动,因为当初楚瑾不在了,有生之年未见得会出来,皇子妃的尊荣有谁不动心。
如今是正妃,以后可能是皇后。
她以为陈王早晚会淡忘这些,若真心喜欢,又哪里会娶妻,哪里会纳妾。
箫秉言起身道:“你我夫妻一体,望日后你别胡思乱想了,更不要故意为难楚国公府的姑娘。当初之事本是我对不住……如今你这般,更是要我心中有愧寝食难安。”
“天色已晚,我今日去徐氏那儿,你早些歇息吧。”
秦书妍看着箫秉言出门,屋里金碧辉煌,摆饰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她父亲是吏部尚书,从前读书识字也不在意这些,后来是觉得好,当皇子正妃好,在宴会撑场面好,可箫秉言走的这一瞬间她心里却空荡荡的。
秦书妍待了许久才叫丫鬟进来收拾碎瓷片,夜色已深,她今夜怕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