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对着楚沂笑了笑,脸色极好。
昨儿晚上她和楚国公商量了一番,觉得那主意行得通。楚国公虽然觉得这法子不是什么特别体面的办法,但是相比之下,楚国公府受到的流言蜚语亦不少,这其中未必没有尚书府推波助澜。
陈王和陈王妃夫妻一体,自该同甘共苦,这般做,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倘若说这话的是楚沂,楚国公兴许会多想几分。但林氏这个长媳提出来的,他反倒觉得楚沂心性赤诚。便是从前只上学堂,严氏疏于管教,也是个心性善良的好姑娘。
于是楚国公便顺势提出,带着楚沂学学管家,“她小娘走得早,如今瑾儿盈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母女亲近些,总归是好的。她是个懂事的姑娘。”
严氏认同楚国公这番话,退一万步想,楚沂今年才十三岁,她不学等着楚瑾楚盈更难。再者她的两个女儿出了事儿,现在能靠的只有楚沂,反正都是国公府的姑娘,多学点总没坏处。
楚沂小娘不在,兴许过两年就把她记到正院了。
况且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能生出几分母女情份,自然最好不过。
楚沂懂进退,如今看不出蠢笨还是聪慧,但蠢笨之人,也不会完完好好地参加三场宴会之余,能扭转别人对国公府的看法。
严氏目光带着几分慈爱,“多吃些。”
桌上粥菜不少,还有好多新鲜菜,天越暖和吃食越多,国公府有庄子,如今不比以后,庄子虽有暖房,但是没有透光的塑料和玻璃,虽暖和,但蔬菜长得瘦瘦小小的。
还是没有正常生长的水灵。
吃了五六分饱后,楚沂把信掏出来,往严氏那儿推了推,“二姐姐还给女儿带了封信,她在林枣庄的日子不太好过,既然反省清楚了,还是把二姐姐接回来吧。”
“昨儿女儿忘了告诉,陈王妃说为二姐姐引荐位名医,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二姐姐接回来。”
严氏喝了口小米红枣粥,然后停下勺子道:“王妃贵人事忙,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楚沂点了点头,听这话的意思,名医的事泡汤了。
严氏又道:“你二姐姐如今反省悔过,但我怕她回来又故态复萌,就先在泸南待着吧。”
楚沂见严氏没看信,便也没主动提,吃完饭,楚沂告辞。
严氏却说道:“今日家宴,让陈嬷嬷跟着你去,学学怎么管家打点。”
楚沂低着头道:“女儿愚笨,只能尽力而为。”
严氏笑了笑,“一回生两回熟,多来几次就好了。”
吃完饭楚沂便告了退,信也顺便带走了。严氏估计也能猜到,楚盈会让她准备东西,若是看了,以严氏在外“严厉”的性子,恐怕肯定不能松口。
不看也好,也不知道那几张方子做出来都是什么。
楚沂来不及想,回沂夏轩把信收进匣子里,就去忙活家宴的事儿了。
虽然严氏说是陈嬷嬷跟着她去,但其实是楚沂在后头跟着看。
家宴前两日就开始准备了,有瓜果点心,菜品倒是不用多特别,顺应时节新鲜好吃就行,最好依着几个主子的口味。
这么看下来,倒是比外头那些宴会简单。
永安侯府的干果,陈王府的点心都是精品,反观自家吃饭,要简单自在得多。
陈嬷嬷教的极其认真,“这种宴会,多是二十六道菜,更隆重一些的,二十八、三十二道菜也有,菜数要双数。”
“带骨头的菜不能有,吃起来不能不雅观,软烂的些更好,不好让客人塞牙擦嘴。”陈嬷嬷说得慢,楚沂把这些一一记在心里。
楚沂心道,那便是汤汁多的不行,最好是干炒菜,块儿还不能太大,吃起来方便。
陈嬷嬷说:“太辣的也不好,喝太多水不方便,口味清淡食材新鲜,好吃难吃先给放一边。”
楚沂点了点头,虚心受教,“劳嬷嬷告诉我这些。”
陈嬷嬷笑着道:“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夫人器重三姑娘,盼着三姑娘好好的,多学些东西。”
楚沂知道,陈嬷嬷能说的话,都是严氏想对她说的,遂道:“我知母亲一片苦心。”
楚瑾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至少陈王黎王好好的时候不能出来。而楚盈根本没参加过宴会,楚瑾没出事前万事有她,如今,严氏估计怕接回来也没什么用。
陈嬷嬷笑了笑,继续为楚沂讲管家之事。
说到最后,她道:“家宴还是随意些,要是自家府上宴请宾客,万不能这么随意的。”
一上午都在跟陈嬷嬷大厨房管事说话,中午楚沂就简单吃了点。
家宴在晚上,而楚远程他们中午就回来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楚远程今年二十一岁,如今身上有秀才功名,两年前参加过秋闱,但未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