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笑了笑,没说话。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自己做了错事,差点牵累国公府,是楚盈之过。楚国公府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严氏都不知何时风头才能过去。
严氏道:“过阵子再说吧,你多吃点。”
正院的饭很好吃,沂夏轩也有小厨房,但楚沂立志存银子,小厨房基本没开过。
其实她觉得大厨房的饭菜已经很好吃了,但正院的拔高了几个台阶。
粥真绵软,虾仁贝柱很是鲜美,点心也好吃。
但顾及着仪态,楚沂吃得很慢,一顿早饭吃了两刻钟,最后严氏看燕窝一直没动,又让丫鬟去热了一遍。
楚沂这才喝燕窝。
“嬷嬷,一会儿三姑娘走的时候,给拿匣子燕窝。”严氏随口吩咐道。
楚沂刚想站起来拒绝,严氏道:“给你你就拿着。”
楚沂这才行礼,“多谢母亲。”
一盅燕窝口感细滑,从前没吃过,吃起来的确好吃。
吃过饭,陈嬷嬷抱来两个木匣子,一只普普通通,只有雕刻的花纹,另一只上面镶刻着玉石,楚沂以为都是燕窝,就让留夏全给抱回去了。
回去打开一看,木匣子里的确是燕窝,有十几盏,够吃一阵子。
而嵌着玉石的那个匣子里面还有两个匣子,比较精致的那个装着两根金钗,做工精良,好看得紧。
比较普通的那只装了一些没有样式的银饰,包括手镯簪子耳坠子,满满一匣子,看起来很方便典当。
楚沂有种拿杆秤,称一称的冲动。
光这里面的银子,就过了五十两了吧。加上两根金簪子,这么多钱,是嫡母给她的。
李嬷嬷叹着气道:“还好昨儿给二姑娘塞了银子。”
楚沂:“清点一下,记账上,然后把这箱拿出去当了。”
楚沂这儿没什么贵重东西,账本就薄薄一本,李嬷嬷去秤了一下,那些首饰加起来有七十多两,金簪两根加一块十两多,一匣子燕窝估计也得花好些银子。
国公府的姑娘倒不至于戴素银首饰出门,这些楚沂打算留些赏下头丫鬟,剩下的都换成银子,估计会折些价钱,但怎么也得有五十两。
李嬷嬷问:“姑娘,夫人给的,当了是不是不太好?”
楚沂的确想过这事儿,严氏给她这个无非是看在昨儿晚上给楚盈塞银子的份上,不然不可能会给。
既然给她了,那就是她的,总不至于再要回去。
楚沂:“当了吧,多问几家。簪子先收起来,燕窝每日晚上给我炖一盏。”
小厨房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把东西清点好,楚沂就坐下找了本书看,她今年十三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快到了议亲的年纪。
国公府的姑娘,过了十三就不必读书,要专心议亲。
她又想起了严氏今早说的话,母亲这样做是为了二姐,现在想想,一年前大姐进佛堂也是想护着她吧,明面上是这辈子禁足在佛堂出不来,可细想之下,是为了保全性命。
两位皇子倾慕,听起来是好听。可没有光环,没有玛丽苏,皇上和宫里娘娘看见的,只是自己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子和兄弟争吵甚至动手。
在这里没人觉得男子有错,倘若不被禁足,下场是什么?
兴许入宫做皇上的妃嫔,如今皇上四五十岁,都够做大姐姐的爹了。
更甚,被处死。
楚沂打了个冷颤,面上笑着吩咐丫鬟,“我看会儿书,你们都下去吧,把窗子也关上。”
正院,严氏正坐着喝茶,此刻,送楚盈去泸南的马车估计已经驶几十里了。
陈嬷嬷跪坐着沏茶,“四姑娘她们已经去了学堂,下人奴婢都敲打了,不敢议论。”
严氏把茶杯放下,“嗯,你说,给盈姐儿银子是三姑娘自己的主意,还是她身边嬷嬷的主意?”
陈嬷嬷:“这……奴婢瞧着,三姑娘像是个有主意的人。”
严氏这几日叹了太多气了,“再看看吧,若真打算让三姑娘来,那得从长计议。”
如今这境况,年纪太小的什么都不懂,年纪大的养不出母女情份来,虽说是国公府的女儿,可楚瑾楚盈那般也是国公府的女儿。
要想楚沂听她的话,靠情分不成,最好的法子就是给银子。
这一日严氏都在想这件事,傍晚天黑之后,临近饭点,丫鬟通禀,“公爷下职了,正往这边走。”
昨日楚国公宿在了书房,严氏没想他今日会来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