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唐袅衣神色慌乱,细长的手指用力拽住他的长发,想要抑制突如其来的泄洪潮意,还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喷溅出。
短促的惊呼从她唇边微弱地溢出,脸颊浮出失神的微醺,眼前满是蔼蔼雾气。
整个人如容月光下浸泡在湖里的粉百合,雪白的肌肤上覆着香氛水光,还带着点软黏。
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足尖痉挛地绷直了好几下。
隔了很久,季则尘抬起被染湿的眉眼,清雅的脸上绯红的病态迷恋,目不转睛地欣赏她的妩媚。
抬起她发软的腿,慢慢压身抱住她。
高大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像是藏在黑暗里的影子在侵蚀她。
“时奴……”分不清是推拒,还是挽留。
她像是没了骨头,双腿无力地搭在他精壮有力的腰上,拽住雾幔帐,吐气如兰,眉宇间露出动人的妩媚。
他语气轻柔地喘着呢喃:“你最终,还是只会留在我的身边……”
“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袅娘。”
悬挂的纱帐被拽曳出撕拉的刺耳声,伴随着娇.喘和柔软呻.吟,在黑夜中格外的明显。
唐袅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去的,只觉得魂魄都快要散碎了,如一叶扁舟被暴烈的风雨撞翻,飘无定所地晃着。
天方亮起,门被敲响。
她还没有回神,迷茫地看着安静的房间。
并没有任何别人的来过的痕迹,身上也没有黏腻感,好似昨夜的那些只是一场无痕春.梦。
但随着她坐起来,才发觉浑身酸软无力,小腹被挤压,一股热流往下。
她的脸色骤然涨红,僵着身子不敢动。
昨夜的疯狂并非是梦,而是真的,甚至在他离开前,贴心的将她身上所有地方都弄清爽了,唯独里面没有,恶劣地留下痕迹让她发现。
很多,一动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如何并紧腿都阻止不了。
唐袅衣起身坐起来,咬住下唇,闭着眼寻了张帕子,然后把流出来的都擦拭了。
待到弄干净后,又沐浴一番。
换完衣裳,唐袅衣脸颊染粉地坐在镜前,用木簪挽上简约的发髻,整张脸都露出来了。
镜中少女绿鬓朱颜,顾盼遗光,如何看都有股子媚态。
她翻找出珍珠粉,将脸颊上的红粉盖住,左右见颜色与平素无二,才放下心来。
夏笑走进来,道:“姑娘,央王殿下已经到门外了,派人来问姑娘可好了。”
唐袅衣视线掠过镜中清丽的面容,颔首:“好了。”
外面有人等着,唐袅衣不习惯让人久等,走得稍快。
可当她一路走至院廊上,迎面看见一群人在不远处团坐,其中雪月长袍恍若谪仙人的青年尤为突出。
季府众人几乎大半都在这里。
就连平素下榻都需要被人,推着轮椅走的季家主都在其中,面色明显见好了几分。
唐袅衣停下脚步。
原是想转身避开,但有人已经看见她了。
季阿厝眼中的欣喜溢出,透过人群看见跑来的少女,上前握住她的手,“袅袅,你跑这么着急,是要去何处?”
闻言,坐在不远处的青年侧首,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跑得泛红的脸,骨节清瘦的指尖懒散地转着两颗玉珠子。
他眺过人群凝着她,似也在好奇她要去什么地方,风光霁月得看不出昨夜的疯狂。
唐袅衣认出他指尖的珠子,似乎是昨夜崩断的那串手链,心中蓦然一跳。
她不敢看他,勉强稳住慌乱的心,对众人俯身做礼。
心中斟酌说辞,身旁的夏笑已先一步说了:“央王殿下在门外,今日派人来请姑娘出去游玩,”
季家主乃央王一派,听闻此言,自然不拘着唐袅衣出去。
但临了,季家主想起此前府中传言,她曾暗自爱慕季则尘,现在她是央王的人,难保央王不在意。
既已经认做义女,季家主自然也要引荐两人,同样也是警告。
季家主对她招手:“来得恰好,昨夜你义兄才回来,你还未曾见过,过来见过你义兄。”
这话说得唐袅衣很心虚。
她垂着头上前,立在青年的面前,“……义兄。”
晨光熹微,透过树叶的光跃在他的身上,冷感的肌肤上铺了一层明丽的艳色。
季则尘看她佯装不熟的将他当做陌生人,睫羽倾覆,挡住神色,声线如常般柔和:“妹妹是吗?不必多礼。”
他用与众人一样的目光看向她,唇角带着往常般上扬弧度,温文儒雅。
生疏的语气,陌生的眼神,谁也不知看似风光霁月的兄长,昨夜避着所有人,悄然闯进妹妹的闺房,对她做过什么。
甚至现在她的身上,都还残留着未曾散去的暧昧红痕。
夜里亲密交颈的郎君,白日疏离陌生的兄妹。
那种偷情的禁忌,让她头皮发紧。
唐袅衣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心虚得发颤,谁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