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去吻她,腔调惺忪,似好心在提醒她:“抓稳了。”
听见他的话,唐袅衣神色惶惶地伸出手指,抱紧他,青玉般的手指勾出几缕他的长发。
两相迎合,狰狞渐深得可怖。
她闷哼出声,朱唇被贝齿压出一道深印。
一时有些吃不下,她拽住他垂下的长发,整个人颤得不行。
她果然很喜欢。
季则尘的长发被拽着生疼,连眉心都没有颤过,反而在此时笑了。
唐袅衣平素便已经够难忍了,如今他加了这些东西,只觉得头似都快要被炸开了,快意蔓延至全身,像是被厉鹰单爪抓上悬崖,随时都可能被丢下的紧张。
“时奴……”她慌慌张张地唤他,眸中的水汽摇摇欲坠。
“袅娘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他神情缱绻,温柔的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动作不止,让她的呼吸都癫得不稳。
如此频率,她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枝花,花梗抵在深处,花瓣在口中绽放,堵住所有要出口的话。
她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不停地呜出声,可怜得鬓边都渗了晶莹的汗。
指尖拽住的乌黑长发越发用力,疼痛与酥麻一道袭来,他脸上平静的温柔破碎,随着摇曳的窸窣摩擦,滋生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疯狂。
他敛着长睫,怜惜地抚摸她的如云堆鸦的发髻,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痴迷地欣赏。
他应该将她困在榻上,让她脚不沾地,除了依附他,除了眼中只有他,别人一概看不见这样才好。
可这又不是她的错,他怎会如此对她?
季则尘抬起她支吾颤抖的唇,温情地吻上去,勾着她,缠着她,眼中也渗出晶莹的泪,混合在两人纠缠的唇上。
他神情是冷静的,哪怕红着眼尾,泪比她还要多、哭感也更强烈。
他想,都是外面那些人的错,是那些人非得要撞到他的袅娘跟前,是那些人在勾引她。
该被困住的是那些人,不应该是他的袅娘,他应该将那些人都杀了……
像是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亢奋的情绪涌上他的眼,猩红爬上淡色的眼瞳。
对,应该将那些人都做成傀儡。
和他的袅娘无关。
唐袅衣不经意抬眸,被他眼中的似癫似狂吓到了。
在他再次缠来时,她奋力地别过头,重重地喘几口气。
被躲开的季则尘一顿,眼中的水汽破碎,迷茫浮出。
唐袅衣颤着嗓音:“我并非是要救他,而是他的身份不简单,若是在此时出了事,我担心那些人查到你的身上。”
她说得后怕,声线软软的:“我不想你受伤,看见你受伤我也会很难过。”
边说边抽搭,眼睫上全是泪水,像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
季则尘盯着她泛粉的娇艳面容,仔细地辨别她脸上神情的真伪。
她说,看见他受伤会难过,所以她才会在救陆朝央。救陆朝央也是因不想他受伤,不想他被人查。
哪怕他能全身而退,她还是会担心。
他缓缓勾起殷红的薄唇,眼神迷离地洇着潮意,“袅娘说的是真的吗?”
握住柔软腰肢的手指轻轻地抚着。
她口中说出了很多话,全都因为在意他,是因为爱他。
唐袅衣点了点头,“真的。”
季则尘听完,颤着鸦黑眼睫,好奇地问她:“那袅娘是因为爱我吗?”
话都说至此了,她自然不会吝啬一个字,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爱,我最爱时奴。”
最爱他……
这些字落在他的心中,缓缓荡起心悸的涟漪,像是一下不能呼吸了。
他痴迷地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泛红的脸,又问:“袅娘爱我吗?”
他没有听见吗?
唐袅衣以为自己太小声了,敞着嗓子大声回应:“爱,最爱时奴。”
“袅娘爱我?”他还在问:“袅娘真的爱我吗?”
唐袅衣没忍住呻.吟出声,也察觉他似乎藏着恶劣,故意在问她,但没有办法不回答:“爱……”
这次他十指与她紧紧地相握,缠绵的与她亲昵地耳鬓厮磨,好似在情人的耳边漏泄春光:“袅娘最可爱的时候,便是用这种表情说爱我。”
她什么表情?
唐袅衣听了他的话,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面镜子。
隔得远,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想象到。
她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怪异的潮意,脸上烫得耳根发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偏生他还要伏在耳边继续让她说。
每当她说出口,他便发狠,直让她连颤不止。
她应付不了这样的恶意,好几次眼泛白雾,如同被丢弃在烈阳下反复煎烤,心比身子更为煎熬。
最后她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晓,只记得自己不停地说爱他,说得连这个字都快要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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