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隐约传来的有人交谈的声音。
唐袅衣蓦然间清醒,睁开眼,看见了令她头皮发麻的场景。
青年以优越的身形彻底将她罩住,失控地索取让她近乎窒息。
更令她心中发慌的便是,两人身上的衣袍在纠缠中已经散开大半,动情得若再清醒慢些,恐怕画面会不堪入目。
唐袅衣躲开他的吻,手腕抵在他的肩上,气息带喘意:“少、少师,可以了。”
楼下有人,所以她也不敢太大声,软绵无力的声音反倒像极了在撒娇。
小猫儿般的嘤咛很难唤醒陷入情慾的青年,他还在继续往下,吻落得炽热,潮湿。
甚至不喜她的挣扎,他轻喘地掀开潮红的眼眸,迷离的眸中全是疯狂,像是杀意上头的变态在亢奋。
唐袅衣看得心惊,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下意识便想要推开他逃。
他却纹丝不动,苍白的手钳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觑她脸上的惊慌失措。
如同主张生死的神佛,替那只奄奄一息的鸟解脱。
世道随处可见的肮脏,只有死,才无老死,无苦楚,无得失。
唐袅衣被迫仰头,眸中的雾气被眨散,终于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并非是情慾,而是难以抑制、即将要失控的杀意。
他想要杀她。
唐袅衣看清他突如其来的杀意,心咯噔一声,猛地低头咬住他钳住下巴的手,齿间尝到血味了也不敢松开,想将他失控的情绪唤回来。
虎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季则尘眼前笼罩的血色散开,猩红的杀意如泄洪般褪去。
他的逐渐理智回归,低头凝望咬着自己的少女,没有眨眼,也没有抽开手,淡淡地看她眼睫上洇沾着潮湿的水。
那种疼痛像是延缓了刚才的快意。
他不想她松口。
曾经那种普度众生令他痴迷,但沉溺在某件事后又令他生厌烦,便试着压抑杀意。
故而,每当产生杀意时,精舍的墙壁上就会多一只雕刻精细的木偶。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失控的杀意。
但他对她似又不止是产生了杀意,是想要触碰更多,痴迷她皮囊下被血肉裹住的骨髓。
进入她的身体,将她占为己有……
他忍不住那种亢奋的情绪,颧骨上的肌肤泛着病态的潮红,眸中因激颤而浮起朦胧的水雾,浑身难忍的发出颤栗。
分不清是被咬疼了,还是太过于舒服,此刻他的喘声似呻.吟的从唇边溢出。
正用力咬着他的唐袅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抬起眸看去。
青年清冷的脸庞布满一种古怪的色情感,已经在高.潮失控的边沿,还想要努力维持冷矜,却忍受不住如潮涌来地颤栗。
这种似暧昧舒爽的神情,她只在每次触碰他敏感的胸口才会看见。
咬、咬他的手也能有反应吗?
唐袅衣脸上神色微妙,看他喘得尾音颤抖,像是真的不行了,眼中的雾气凝结成水珠,不停地砸落在她的脸上。
楼下在再次传来声音。
他也听见了。
季则尘抬起头,潮润的眼眸如同漂亮的琉璃珠子浸泡在水中,周围晕开一丝血色。
他清醒了依旧没有拿开手,虎口抵在她的唇上,脸上的疯狂归于平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染血的唇。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像是不想让楼下的人发现。
安静得诡异。
唐袅衣也听见楼下的人在说什么,几道女子交谈的声音很是模糊地透过地板传来。
有两人在寻找书,听见楼上的动静本是诧异,议论楼上是什么闹出了此等动静。
忽然看见从书架上跳下来的赤貂,几人大惊失措下惊呼几声,缓过来看见一只赤貂蹲在窗口舔爪子。
那几人见到赤貂捂着胸口送口气,便以为刚才的动静是它弄出来的,没有再说楼上的古怪声,转而谈论起圣上决定此次要去的南江的人选。
说笑间,楼下的人很快都寻到了书,正相互携下楼回去复命。
脚步和交谈声渐行渐远,很快这座阁楼彻底安静了。
谁也没有发现楼上姿势亲密,面潮红未曾退散,甚至连衣裳都凌乱不堪的两人,安静得好似背着所有人在偷欢。
隔了良久。
唐袅衣压下那种头皮发麻的偷.情感,看了眼不远处灯盏中跳动的烛火,转头又看向上方安静的人。
他垂下眼帘,神难辩,看似冷静自持,那物却明晃晃地压在她的腿缝中。
她的心蓦然一烫,芙蓉玉腮晕出嫣红,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暗自提醒。
季则尘松开她,翻身倒在一旁。
唐袅衣爬起身,双腿软得有些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