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尘盯着她无辜的脸许久,然后松开她的手。
唐袅衣被松开后,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脸上染起尴尬。
他的意思好像是,并不需要去触碰他。
果然,她坐起身,便听见了他的声音传来。
季则尘转过身背着她,掌心按在胸口,蹙眉压下那种感觉:“别的不需要。”
唐袅衣连连点头,“好、好……”
他胸口是碰一下,就能应激得控制不住流泪的敏感程度,刚才她被吻迷糊了,竟莽撞行事。
唐袅衣满心愧疚,恼悔的悄悄看去。
见他背对自己屈身似在捂胸,又侧头探看。
从侧面还能看见,他垂下的眼睫挂着晶莹的泪珠,面无表情地任其划过清冷的玉面,如珍珠般大颗地砸落。
哭得太伤心了,像是被玷污的处子,圣洁被凌辱,让他的呼吸都变得霪靡。
她好似将他强行玩弄过。
唐袅衣愧疚的心如同被蚂蚁蛰咬了,情绪一瞬间涌来,头皮颤麻出隐蔽的快感。
察觉这种古怪的情绪,她倏然伸手按住跳动急遄的心口,不可置信自己竟会升起这样的想法,欲盖弥彰地站起身。
“少师,应该有人要找我了,我、我先下去……”
他没有转头,还在蹙眉,反抗身体敏感的反应。
唐袅衣心虚地捉着裙摆下了楼。
期间,她忍不住转头又看了眼楼上的青年,恰好看见一滴泪,滴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
他的表情如常冷淡,似波澜不惊的神佛。
唐袅衣眸中闪过一丝意犹未尽的可惜,心中对他升起的古怪凌.辱感再次涌上头,心脏跳动得震耳欲聋。
他身体的反应,真的给人一种难言的快感。
唐袅衣按耐住狂跳的心,跑至一楼。
此时周围已经没有其他的人,随行一起来的侍女,不知从何处打着哈欠,一脸困意地走来。
见唐袅衣白皙的脸上还有红晕,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在其他地方小憩刚醒来,没太在意地询问,现在是否可回去了。
唐袅衣点点头,然后与侍女一起离开。
下午无事,热浪令人难忍。
与那侍女分道而行,唐袅衣远远便瞥见前方不少人围在一起,就连管家也过来了。
长风廊寻常都不会有人来,现在竟然围了这么多人。
唐袅衣好奇地觑了几眼,没有多在意,打算绕开人群往另一边走去。
还未走上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了声音。
有人指着她,蓦然从神色露出一丝癫狂,大声地道:“我在前不久,看见她在与嬷嬷一起讲话,两人似乎还起了争执,李嬷嬷就是被她推下水的。”
唐袅衣脚步停下,茫然地转头。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神色各有不同。
前不久后院的管事嬷嬷不慎落下了水,等被人发现时已经咽气了。
听见那人说的话,唐袅衣看见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有刚才那人莫名其妙的话,不安的感觉袭来。
她刚才从书阁回来,谁会看见她与管事嬷嬷一起在这里过?
唐袅衣正欲开口解释,自己当时并未与管事嬷嬷起过争执,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管家命人扣押住。
管家带着那些人走过来,蹙眉觑着她,似并不太信那人的话,认为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会是杀害体型大她数倍的李嬷嬷。
但人证在此,他也不能包庇。
官管家便上前问道:“有人看见你和李嬷嬷在湖西起了争执,指认你杀了人,可有此事?”
指认她杀人?
唐袅衣心下微惊,挣扎了两下,又被压得更紧,手臂压在石子上,娇嫩的肌肤被蹭得有些发疼。
她忍着被压制的难受感,眨去眸中因疼而蓄起的雾气,和管家好生解释:“我没有与嬷嬷起过争执,下午我都与悦儿在书阁中,根本就未曾见过李嬷嬷,平素也与她无恩怨。”
她下午都与旁人在一起,如何能与那个嬷嬷起争执?
管家目光落在被扣押的少女身上。
她的双眸干净,看人时的眼珠子漆黑,像是浸泡在清水中的玉石,轻轻一眨便晕开波澜,神情纯粹。
根本无法使人联想,这样的无害的女子会杀人。
那指认指认闻言急了,站出来道:“就是她,我亲眼看见的,我当时恰巧要去三小姐的院中,路过长廊,远远地看见就是她将嬷嬷推进的荷塘,周围都没有人,嬷嬷在水中挣扎,她却站在一旁不停地笑。”
似回想到了刚才的场景,那人眼中浮起惧意,言辞恳切。
唐袅衣抿唇,望向那指认自己的侍女,道:“我与李嬷嬷无冤无仇,为何会突然要杀她?不说我没有理由杀人,若我真的杀了人,被人发现了,我还不逃走,反而还回来?况且刚才与我分开的月儿都能为我证明。”
两人说的话都不向是撒谎,管家心下动摇,此事的确透着诡谲。
但身后的那人就认定了,亲眼看见唐袅衣杀了人。
管家先派人去查,却得来月儿失足落下荷塘的消息。
月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会忽然跌下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