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完干净衣裙的唐袅衣,无力地趴在窗沿上。
想起昨夜被傀儡人追进澜园,竟对他做出那等冒犯之事,后悔懊恼的心若有若无地浮起。
幸好昨夜季则尘似乎并未对她起杀心,而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许久。
许是恼羞成怒了,最后脑子被气得不清醒,而让人将她丢出去。
虽然是丢进了明月廊外面的浅塘中,半边身子也在水中躺了半夜,但好歹命还留着。
想她昨天不仅咬了季则尘的胸,还舔他的掌心,无论是哪种冒犯都足矣被当场掐死。
不过她发现季则尘似乎有类似伤心乳.头症的反应,胸口根本就敏感不能碰,昨夜她这样直接咬上一口,竟然还活着。
夏笑见她又在发呆,提高声音:“姑娘,你有在听我说吗?”
今儿早上晨起时看见阿厝小姐院中的杏儿,扶着一身湿漉漉的姑娘回来,她险些吓昏厥。
此时姑娘自换了干净的衣裙便一直坐在窗前,透净白皙的脸上空空的,似被摄魂了。
难不成是昨夜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见夏笑担心的声音,唐袅衣从昨夜的记忆中抽回神。
她把捂脸的手放下,恹恹地趴在窗沿,指尖拨弄绿:“对不起夏笑,昨夜我找到耳珰了,但昨夜找耳珰时不小心滑到,头磕在石板上晕在水池中,早上阿厝姐姐院中的杏儿早起去书阁还书发现,便将我扶回来了。”
听了她的解释,夏笑伸手攀看她的头:“姑娘可有受伤?”
唐袅衣摇头,乖乖地垂着头让她看。
夏笑确定没有撞伤脑子才松口气道:“姑娘可有被别的男子瞧见?”
到底是还没有出阁的女子,若是浑身湿漉的被别的男子瞧去,难免有失青白。
唐袅衣摇头,“没有。”
天蒙亮,后院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寻常男人也进不来。
夏笑轻叹,“姑娘,再是喜欢一件小玩意,也不能不顾危险,下次只管使唤奴婢去。”
“嗯。”唐袅衣弯眼,唇边梨涡浅浅,转身抱住夏笑,语气软绵延长:“我知道了。”
少女生得甜,撒娇更是称心趁手,时常惹得父亲生气最会的便是撒娇。
此时做撒娇行为,夏笑也受不住。
她红着脸不再纠结昨夜的事,道:“奴婢给姑娘煎药了。”
“嗯嗯。”唐袅衣摇晃发髻上的小铃铛,嘴如同染了蜜糖:“谢谢好夏笑姐姐。”
“姑娘又打趣奴婢。”夏笑红着脸旋身去端药。
喝完药后,夏笑出门与姐妹玩耍。
唐袅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的吊椅上,仰头透过翠绿的树叶看天。
春犹浅,花苞惊上春,日头令人昏昏欲睡。
看了一会儿,她合衣抱臂地躺在吊椅上小憩,恍惚做了个称得上诡谲又香艳的春.梦。
竹林之中被雾气笼罩得模糊不清,少女坐在石阶上支着尖尖的苍白下颌,脚边是颜色鲜艳的赤貂在懒洋洋地打盹。
她像是在等人回来。
等了许久,竹林中才响起青年的声音。
“袅娘。”
她抬起眼睫,看着雪月袍的青年缓缓拾步至她的面前,蹲在她的脚边,神色温柔地抬起她的脸。
“袅娘跑得真快,险些我就抓不住了。”
他的身上染着血味儿。
她无论闻了多少次还是不喜欢这股味道,甚至是厌恶,所以别开了他的手。
青年无奈轻叹,站起身朝着另外一边,焚香沐浴。
待到出来时候,她依旧支着下颌坐在石阶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年没有丝毫诧异,拾步至她的身边,弯腰将她抱起,不慎碰到了她的腿。
她忽然起了剧烈的情绪反应,伸手用力拽住他的长发,声线沙哑:“你想要做什么!”
青年对她摇头,“别怕,这里只有我,没有谁能看见,外面追来的人企图抢走你的人我也都杀了。”
杀了那些看见她的人,所以才全身是血。
她没有再说什么,垂着头身子轻轻地颤着,周身的气息像是厌弃又像是放纵。
青年低头掠过她,抱着她继续往前面走。
行至内屋,将她放在榻上,伸手勾开她身上单薄的春衫。
刚至肩头,她忽然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
青年顿了顿,对她拒绝:“不行。”
不行,那她便不想。
她拢住被拉开的上衣。
青年轻叹,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所以在梦中她咬了青年□□,而他压抑又克制的喘息极其色气。
视线朦胧中,她似看见清冷得高不可触的那双眸中不再平静,涣散、迟钝、身子敏感地颤至极致,像是被玩弄得遍体鳞伤。
那是季则尘的脸。
都这般反应了,他却不曾推开她,反而攥住迤逦在地上的雪白衣袍,浓密卷翘的眼睫上沾着潮润,似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