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碧最近过得算春风得意。
梁万龙不算个大方的情人,那方面的癖好也很变态,但他比起和他玩得好的那个常老板又好太多,至少他不动粗,那个常老板据说很宠很疼他的女伴,但她见对方的那几回里,都注意到了那女人脖颈下面还有腰上的一条条皮带鞭伤。
而梁万龙也算个肯放权的老板,六百交到她手里后,他过问的次数还没有过问黎菁这女人的身份,人哪儿去了的次数多。
他不过问,正好给了她施展的机会,这段时间她把六百的人从楼上到楼下都整顿了一遍,该换的换了,该调岗的调岗,还重新招了批听话又漂亮的小姑娘进来,现在六百就没有不听她的。
采购她能一把抓,财务销售她也能。
她自认现在的六百比当初李闫在的时候好太多,至少六百现在的生意比先前好了一些,她的各类收入也很可观,比当初她跟着庄闫,换个采购单位,做个账都得偷偷摸摸的时候强太多。
更让她感到畅快的是,当初那些羞辱她的,看不起她的人,如今不得不仰她鼻息生活,不愿意的也过得落魄,想过河拆桥的庄闫只能去下面乡镇当个没实权的小经理。
而她现在有钱有权,不管是在婆家还是娘家,谁不夸她一句能干。
她本来也比庄闫之流强太多,只是缺了个机会,现在她把握住了。
这栋供销大楼从当初装修的时候她就盯上了,没办法不注意,这是梁万龙过问的唯一一件事,他那边得到消息,这栋大楼是港城百货女王何珍买下来的。
张和碧和梁万龙是偶然间认识,她对梁万龙现在都还不太了解,他的具体事业人脉经历,他的那个港城圈子她都不熟悉,对这位百货女王,她更不了解。
但她看得出来,梁万龙对这位百货女王很在意,甚至是忌惮。
只可惜他不肯告诉她更多,而她用尽了自己所有人脉去了解打听,也只找到几份旧报纸,是从前的她哪怕现在的她都很难接触到的人物。
这样的人,在她的百货大楼附近买了栋楼,很难不让人担心顾虑她打算做什么。
所以早在这栋楼装修的时候她就过来了好几回,只是这栋楼负责装修的那个男人,长得一副人模狗样的,却软硬不吃。
她来了几趟,不管以什么姿态,什么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他都看都不看她一眼,问话不接茬,她想跟进去,他淡淡一个眼神瞥来,嘲讽的,厌恶的,恶心的,好像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让她不敢踏进一步。
而那可恶的男人,还当着他手下人的面说:“施工重地,闲杂人免进,谁放进来了,被碰瓷耽误工期了,谁负责。”
话说完,人再没看她一眼,继续去忙去了。
她张和碧这么些年,凭一张脸从那小山村出来,先给人做保姆,后来让她那残废丈夫非她不可,哪怕知道她对他都是利用,只要她不和他离婚,他什么都可以,还逼着家里人给她安排进了六百工作。
之后她一步一步往上走,凭着一张脸无往不利,她也越来越了解男人,哪怕比她年纪小的,她也从来没有失过手,唯独那个男人,他嫌恶的神情像钢钉一样直接把她钉在了原地,让她痛恨。
得不到消息,她整天也挺忙的,梁万龙那边笼络了一群人,需要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只六百那些个哪里够,她还得去外面继续物色,想办法招揽进来,调教。
这些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精力,有时候她连六百都没办法顾到,一个星期上六百看一两趟都算难得,这栋讨人厌的大楼和里面可恶的人她也没那么多闲情时间过来。
没想到她只是有段时间没过来,这栋大楼已经装好了,货都上上来了,只看那几个漂亮又闪亮的门头字,再从通透玻璃门墙看一眼里面,她心里第一时间生出了警惕。
推门进来,店里的人搞卫生的在搞卫生,贴产品标签,挂广告牌的,精心摆弄护理产品的,各个有条不紊的忙着,门口收银台的地方还有个穿着大红羽绒服,身上围着一条写着量贩两个字的围裙在适应门口收银设备。
她看了一眼那收银设备,是几个百货里都没有的,机器十分新。
看到她进来了,各个都笑着喊了声:“你好,欢迎光临量贩。”
接着就有人不急不缓慢慢上前和她打招呼,请她随便看看,说她们新店刚开,很多产品指示牌小标签还没准备到位,要是有需要可以喊她。
态度十分好,不过分热切,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刻意,很容易让人亲近,她要是真的顾客,应该会问她们东西贵不贵或者当真去挑选了。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根本不用问价格这些,他们所有的产品都贴着价格在上面,有些还写了详细的产品材质介绍,走近看一目了然。
她再扫一眼这边东西的价格,全部都很便宜,许多甚至直接是她给到六百的采购价。
她心里忽然感到慌,她试着和店员打听这家店的老板,货源,店员却三缄其口只是笑,她突然对这个地方感到烦,提出要自己逛一逛。
店员笑着应了声,找了个地方继续忙,随她逛,眼睛却一直不经意的注意着她。
难缠,是她在六百不管怎么整顿都达不到的标准。
她突然烦得很,目前为止,她不管私下里替梁万龙做了什么,六百才是她的根基,这么个强劲对手肯定会影响到六百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