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圈子的,那些老师傅私下里联系新活儿的事他们都听说了,都知道他马上要成个空架子,听到他这么说,大家就笑话他:
“忠哥,去哪里发财了?赌牌赢钱了?还是哪个小姐给你钱了?”
邓忠当时喝了不少酒,听到这话,他把酒瓶子狠狠一撂,“什么赌牌小姐,你忠哥我被大老板看上了!”
“陆训陆老板认识不?”
陆训才刚做工程这块不久,虽然他手笔大,挖人出手大方,收了不少建筑院的人进来,然后他自己战友也各自在他们的地方拉了一支队伍进来,但在宁城一众接外包活做的包工头里却不算出名。
听到这话,各个都摇头:“不认识,这就是你说的大老板呀?没听过?”
还有人说:“忠哥,你哪儿认识的老板?别被骗了吧?你爸虽然给你留下来一批人马,但这两年也走了不少了,你可悠着点,再被骗了……”
“什么话!谁他妈敢骗我!”邓忠胀红着脸怒骂道。
“你们这群没见识的,连陆训陆老板都不知道,现在宁城的烂尾楼都是他的!”
“人家做的都是大生意,大项目,他现在接了和上面的项目,江边的工程他都看不上了,人把这个项目给我了,你们知道吧?”
邓忠说得信誓旦旦,加上宁城的烂尾楼最近确实重新动工了,江边那边确实也有一片烂尾楼。
在场的人各自看一眼,一时拿不准邓忠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过做工头能稍微做出一点名堂来的,不管他们人私底下什么个德行,做人这块儿却都是人精,弄不清楚没关系,邓忠就是个顺毛子,顺着他捧着他就行了。
不过两口酒时间,在场人心里便弯弯绕绕了开,一个个端着酒杯围向了邓忠,笑呵呵道:“忠哥厉害,竟然认识这么个大老板,发财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是啊忠哥,你看陆老板那边还缺不缺人,到时候给兄弟们引荐下?”
邓忠只要有人捧着,他就高兴,他重新拿过台子上的酒喝一口,喝得浑浊带血丝的眼环顾着看一眼周围的人,得意道:
“陆老板手头好几百号人,现在又收了百来号人,哪里会缺人?”
“不过你们放心,有机会我邓忠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都好说,一句话的事!”
“那行,那这个事就麻烦忠哥了。”
“那,喝酒,喝酒!”
把邓忠哄好,一群人又张罗着邓忠喝酒,还给他叫了两个人陪。
邓忠在舞厅里嗨着,期间不停有人找他打听陆训,他心里得意,都高声嚷嚷着,到夜里快十二点散场,他醉醺醺的从舞厅出来,也不知道走哪儿了,歪歪扭扭的醉倒在马路上直接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泼醒了。
睁眼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这人不是别人,是和他有死仇的魏二。
当初邓忠他爸死了,摊子交给邓忠。
邓忠平时只知道吃喝嫖赌,突然接下一个大摊子,他兴奋高兴却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他就想找个能给他办事管工地的人,这样不影响他吃喝玩,也不耽误他赚钱。
魏二原来只是他爸工地上的一个泥工,自学了测量和架工,被他爸赏识看中,收进来当了徒弟。
他爸老在他面前提这个人,他每次听得不耐烦觉得扫兴,但真要找个人帮他的时候,他只想到魏二这个人。
他找上魏二,让他帮他。
魏二最开始不乐意,他找上去逼了两次,魏二同意了。
谁知道没半年,魏二就卷走他工地三分之二的人,消失了!
他爸留给他的一帮人马,突然缩水成了一支小建筑队,让他再没办法接到大工程,这无异于天塌,他恨魏二恨不得把人找出来抽筋剥皮。
这几年他领着手里的二十来号人在城外小工地上做活,受尽了讨债艰难的各种辛酸,他心里更恨魏二。
看到魏二,哪怕他喝大了,半梦半醒,他也立马恨红眼朝人举起了拳头:“魏二,你这畜生!”
“郭卫东,我有名字。”
郭卫东抬手截住他拳头说了句。
邓忠喝多了酒,又恨意滔天,他管他什么东,他张嘴一口痰吐向郭卫东,和他扭打起来。
只是邓忠练过,郭卫东身手虽然不到陆训直接碾压他的地步,也没多久把他给制住了,反手擒着他,说了句常老板要见你。
原来邓忠先前在舞厅那些话全都被路过的常雄听了个正着。
常雄刚丢了轻纺城的项目,手里藏起来的一批建筑钢又被调查组的人突然袭击翻了出来,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一钢二钢遭遇的偷盗,他以前还有笔历史遗留案子在那儿,可经不起查。
他不得不下大手笔去平这个事情,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