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媳妇儿今天又买了辆车,三串儿也不管。”
“三串儿哦,只听他败家媳妇儿的,就是隔壁四川老蔡讲的耙耳朵。”
再后面就是陆训出事了,陆金巧好像提过一嘴:“三串儿这么些年,真的是亏得慌,败家媳妇把他所有公司产业都卖了,一点儿没留。”
“卖了多少钱也不知道,反正三串儿留了遗嘱当初还签了保证书的,他的东西都是败家媳妇儿的,和我没关系,郝丽华也沾不上,也好,不然钱给郝丽华了我得呕死……”
一滴泪落进粥碗,黎菁猛的回神,她不敢抬头,吞咽了两口粥把喉咙和鼻腔的哽压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
“你都办了,那我就用传呼机好了,确实带着方便些。”
声音还是有些嗡和哑,好在上午那通含弄吞咽,她嗓子本来就哑得厉害,才吃过润嗓子的药,倒也分辨不出来。
“嗯,行,你带着也方便,到时候你收到我信息,在单位就拿单位电话回我一个,不在后面回家或者回单位回我也行。”
“好。”
黎菁应一声,她捏着筷子犹豫下:“那个,大哥大我可能要给何洋用一段时间。”
“我先前不是让何洋弄那个破烂生意吗?先前赚到点钱,我们租了个大仓库,现在可以多收纸板和铍铜废铁这些进来,等到高价的时候再卖出去。”
“仓库那边需要一只电话用来联系几个合作地点的人,我本来打算给办的,何洋不让,非得自己凑钱牵电话线。”
“我就想着大哥大我也不用……”
周围归于安静,原本夹了鱼肉过去继续挑刺的人手里的筷子忽然停了,黎菁声音越发小,她刚才哭过,也不好抬头,只小声问了句:
“怎么了?”
他们两人吃饭,用的是家里的小方桌,每次吃饭陆训都喜欢紧挨着黎菁,可以想抱她就抱她,给她夹菜也方便。
黎菁不抬头,陆训只能看到她细白的侧脸,他手抬起,轻轻去碰了碰她腮边,无奈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我是何洋小姑父,别说给他电话用,就算车也可以给他用,你这得当我多小气,才说这事的时候头也不抬。”
“也不对,你就不该和我说这个事,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支配安排,包括我这个人,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特地告诉我。”
“那夫妻做事情有商有量的才是好夫妻,不告诉你怎么行。”
“……还有,你这样三天两头给老婆买东西花钱,没人告诉你这样会把老婆给宠坏哦?”
黎菁实在忍不住了,她微斜了他一眼,很快想起自己刚滚过一次泪,又迅速垂下脑袋。
陆训只当她恼羞了,他搁在她颊边的手又捏碰了下她颊边软肉,低笑一声道:
“没人告诉我,我老婆也宠不坏。”
只越宠越娇,越让他割舍不下,他今天这个时候该和范长海去参加饭局的,但早上她咬着他喉结要给他生孩子,他听到那话,哪还有什么心思饭局上班,反正电话线拔了,大哥大先前为了不吵到她拿到楼下充电,谁也找不到他。
最后顺理成章从七点闹到十点,一次又一次,之后他陪她躺了一个小时,起来给她烧午饭,再等到现在十二点她睡醒一起吃饭。
“就算宠坏了,也是我老婆。”
陆训又夹了筷子鳝丝进黎菁碗里,笑道。
黎菁心里又甜又酸,难怪他被陆金巧喊耙耳朵,顾如总结了声什么恋爱脑。
他除了生意只装得下她,不是恋爱脑是什么了。
“你快吃吧,吃完你去忙你的。”
不知道怎么说他好,电话的事情也算过去了,黎菁只能催道他。
陆训下午确实还忙,江边烂尾楼那边他需要亲自去一趟。
范长海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先前烂尾,就真彻底摆烂不管了,里面丢了一大批钢材不提,楼里还有几处承重梁和承重墙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砸了。
承重梁承重墙是整栋楼的根基,一但它出事,直接影响到楼塌。
他必须过去看看还能不能补救,请专人评估,这个事情还得尽快,江边的烂尾楼范长海和上面保证了工期,甚至还上了报,不能有半点耽搁。
还有昨天范长海拉着他酒桌上投了钱,合同签了,等下得去把款子筹好给范长海送去。
这是他个人最大的一笔投资,要不是那人和范长海私交甚,他不会投那么多,虽然传呼机这块儿他算看好,但烂尾楼这边投入大,他还有别的想法,目前充足的资金对他来说最重要。
不过合同都签了,想那些没用,想办法再回笼一笔资金回来就是。
心念转过,陆训端起碗喝了两口粥,和黎菁道:
“我晚上可能有个饭局,晚饭你爸妈家吃一下,饭局结束我来接你。”
耽搁一上午,晚上忙补回来再正常不过了,黎菁没意见,她点点脑袋应下:“知道了,等你出门去我就去纱厂爸妈他们那。”